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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珍妮的这个疑问,詹尼斯早就已经想好。她一直都为这天准备着,遇到过很多障碍,最终想到办法去解决。
詹尼斯看着远方,微笑地说道:“不用那么多的啦!我已经攒了一年了,再过一个星期就攒够100美元。到时候我就辞掉工作去休斯敦看演唱会。”
这样的回答,让珍妮大吃一惊:“100美元?那岂不是吃住都花不上钱了么。这样不太好吧!”
“可以的啦!我打算一路打工过去,到那边之后,再打工赚钱回来。”
“哦,这样子啊,那还可以!”
她们这次谈话不久,珍妮就哭着跑过来找詹尼斯借钱:“我,我父亲生病住院了,继续支付100美元。能,能不能借你的钱来用一下。我过几天就还你,真的!”
詹尼斯刚开始犹豫了一下,不过她很快即答应了:“好的,你先拿这钱去救命吧。只是一定要在七天之内还我哦!我不能错过艾力克斯的演唱会的!”
“没有问题!”
珍妮拿着钱就跑了,她是那么慌张,以致差点就被路边的石头给绊倒。
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,詹尼斯有些担心珍妮的父亲,生怕会遭遇不幸。
第二天,珍妮没有来上班。第三天也一样,第四天的时候,詹尼斯再也忍不住了,她问老板,才知道珍妮已经辞职离开。
“咦?你不知道么,珍妮说要去休斯敦看演唱会,所以早就辞职啦!”
“演、演唱会?”
詹尼斯听了之后,觉得天旋地转,如同有一桶冷水从头泼到脚。浑身感到冰冷冰冷的,好像一下子就掉到了冰窟之中。
“那,那她父亲……”
“珍妮的父亲?她父亲早就不在啦,据说是出车祸被撞死的。哎,可怜的孩子。”
可怜?她可怜,那谁来可怜可怜我?
詹尼斯怒极想笑,却又笑不出来,哭不出来。她知道自己被人给耍了,给骗了。
可恨的是,竟然被一个喜欢卡朋特音乐的人给欺骗了。
她想找珍妮算账,可是又不知道对方住哪里,问了老版之后,才得到地址。
怒气冲冲的跑过去,才发现对方早已离开。至于让珍妮的家人还钱,她一来不认识珍妮的家人,二来没有借条什么的。
这可是如何是好!如何是好!
詹尼斯觉得天色一下子就暗下来了,人生顿时失去了意义。
她如同行尸走肉般,走回家里,干什么事情都觉得没劲。就算是她再继续攒钱,也没可能看得到演唱会了,毕竟艾力克斯不可能天天都巡演的。
这是一辈子的机会啊,竟然就这样被人给骗走了。
她好恨,好恨!她恨自己太过天真,太容易轻信别人。
平时心情不好时,她听音乐就会觉得好过一些,可是这次再也不起作用了。音乐越听越烦躁,越来越想哭天抢地,痛痛快快的将胸中的闷气发泄一空。
詹尼斯的家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异状,毕竟女儿经常都是这样子,被人取笑、欺负了就会变得郁郁寡欢。有时候会好几天都不说话,也不想动。
“詹尼斯,吃饭了。你别听音乐了,那几首音乐听来听去,烦不烦啊。”
音乐?几首音乐?
詹尼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,她愣了一下,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。
“啊哈!我有办法了,我有办法了。我能去看演唱会了!”
“你疯了么,还不吃饭,想饿死自己啊!”
吃完饭之后,她将唱片机关掉,收拾好唱片。然后趁家人不注意,将这些东西放到纸箱里,搬到外面。
“汪汪汪!”
阿丑也跟了出来,它摇着尾巴,追在詹尼斯的后面不肯离去。
“阿丑回去,你快点回去!”
詹尼斯想要将狗赶走,可惜的是,不管她怎么弄,阿丑都不愿意回去。没有办法,她只好放弃努力,让阿丑也跟在后面。
演唱会计划,她一直都没跟家人提过。反正父母也不怎么关心她这个丑孩子,说不说都一个样,就算哪天她不见了,估计父母们也顶多是伤心一下,然后就会将她彻底忘记,继续生活了。
“好吧,我要离家出走了。阿丑,你也要跟着么?”
“汪汪汪!”
对于阿丑的回答,詹尼斯姑且当着它答应了。于是一个人用力搬着沉重的唱片机和唱片盒,身后跟着一条土狗。
港口小镇上有个二手回收店,詹尼斯将东西搬到这里之后,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,差点就要趴下。
“老,老板,我,我要卖掉这些东西。”
“嗯,一台破旧的唱片机,几张烂唱片,不值什么钱啊。”
“你,你说能给多少?”
“嗯,顶多能给你20美元!”
听到这个价格,詹尼斯差点就要跳起来:“你说什么?才20美元?有没有搞错啊,我这唱片机最多用了几年,还有八成新,买的时候可要100美元呢。还有这些唱片,你知道这些唱片有多珍贵么,是卡朋特兄弟早期的唱片,你现在想要去买还买不到呢。”
“最多再给你加25美元,不要拉倒!”
25美元!这点钱连路费都不够,更不用说要买演唱会的门票了。
詹尼斯咬了咬牙,狠下心来:“好吧!老板,你先给我25美元,我会在一个月内回来赎回去的!”
“抱歉,我们这里是二手商店,是不能赎回的。”
“行了行了,你说什么都行,快给我25美元,快快快!”
拿到了钱之后,詹尼斯有些茫然,她不顾一切地赶到休斯敦,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。也许这是一条不归路,可是她还是决定要坚决走下去了。
“阿丑,你看只有25美元,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去么。”
“汪汪汪!”
阿丑依旧是只会摇尾巴喊汪汪汪!好像听懂了,又好像没有听懂。不过,它是不会离开詹尼斯的,不管走到哪里都不离开。
25美元只够单程票,带上一只狗的话,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。
还好,火车站的检票员很通融,并没有阻拦她带一条狗上车。
那个检票员还有些奇怪的问道:“这条是你的宠物狗?看起来不怎么好看啊!”
“是啊,是难看,所以才叫它阿丑!”
“哈哈,名字取得挺合适的呢,阿丑!嗯,好的,你拿好票上去吧,找到个座位随便坐。记得不要让你的狗乱跑,要是咬到人就不好了。”
“嗯,我会小心的!”
詹尼斯早有准备,她用一条项链圈将阿丑圈住,然后一手提着绳子走上火车。火车上人很多,好像从来没有那么多人一起做过这辆火车。
“可能他们都是去休斯敦看演唱会的!”詹尼斯心想。
火车上有人在抽烟,到处都是烟雾缭绕,气味很呛人。詹尼斯牵着阿丑,走过一个车厢又一个车厢,她想找一个空位坐下来。
在经过一些人身边时,听到他们在谈论艾力克斯在休斯敦的演唱会,果然他们是奔着演唱会去的。
“我说,卡朋特兄妹三人之中,只有艾力克斯出来巡演。要是理查德和卡伦也一起的话,说不定这车上的人都要挤满吧。”
“嗯,是有这个可能。毕竟卡朋特三兄妹各自都有死忠的歌迷,那些人要是集中到一起,肯定要站满人了。”
“可惜啊,可惜!为什么艾力克斯和黑人一起出台表演呢,这样就让很多人不愿意去看了吧。”
“这样的人也肯定是有的啦。不过,我听说那些黑人歌星也吸引了很多黑人到现场呢。”
“还好没有闹出大乱子,否则……”
詹尼斯在一个没人的座位前站定,她看了看其他人,问:“这个位子有人么?”
那几个人都是青少年,看起来大概在十七八岁这样子。整列火车都差不多坐满了人,就他们这里有个空位。其中一名青少年将他的东西放到座位上,从外形看,那东西是一把吉他的样子。
那个青少年头发乱糟糟,衣服也有些旧,裤子是牛仔裤。他用一双淡黄色的眼珠,盯着詹尼斯看了一会,拿开座位上的吉他,说道:“没有人,你坐吧。”
其余两个青少年也看了一眼詹尼斯,没有说什么,然后又高声谈论起艾力克斯的演唱会。
詹尼斯没有带什么东西,她身上的钱已经花光,只有一条狗跟着。坐下来之后,心绪稍微稳定下来,倾听身边的那些人在聊天。
也许是发觉詹尼斯在偷听,那个头发乱糟糟的人忽然对她说:“嘿,你也是去休斯敦看演唱会的吧?”
“啊?呃,是的!我也是去看艾力克斯演唱会的。”
詹尼斯被吓了一跳,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。她心里有些高兴,很多年来,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搭讪。
另一个人有些奇怪地看着她的脸,问道:“你,你是男的还是女的?”
詹尼斯听了之后有些尴尬,她的相貌比较丑陋,也显得很中性,经常有人误以为她是男人。
“废话,她当然是女孩拉!你难道看不出来吗,傻瓜!”头发乱糟糟的人马上回答说。
“啊,对不起,对不起。我不是故意这样问你的。”
“没有关系啦!我以前经常被人弄错性别,早就习惯了。”
得到了对方的抱歉之后,她心中的尴尬很快就一甩而空。至少他们没有远离自己,也没有嘲笑她的丑陋。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,她开始觉得自己离家出走是个正确的选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