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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,皇上。”西门新月咬牙,忍受下来,她一定要忍常人不能忍之事,记得进宫前一晚,爹和她讲了当今太后的事,太后娘娘当年以一个六品贵人爬到了太后的位置,也是忍常人不能忍之事,才成就了今天的这般尊贵,所以即便皇上现在喜欢眼前的女人,不代表永远喜爱她,自古帝皇皆无情,男人哪一个不喜新厌旧,西门新月一番思量之后,脸色温和下来,柔柔的开口,身子移开,请了皇上和皇后进赏花亭。
亭中有石桌,西门新月等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坐下来,恭敬亲手奉上香茗,然后安静的走到一边去抚琴,脸上由此终都保持着温柔和风般的笑意,那琴弹得滴水不漏,似乎皇上和皇后的恩爱并没有造成她的困扰。
沐青瑶捧着香茗,轻品一口,她是绝不会相信西门新月大彻大悟了什么的,现在唯有一种解释。
西门新月这个人,绝不是寻常的女人,她的智慧和脑筋只怕不比她差,而且还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,今日的隐忍只怕会成就她以后的一切,沐青瑶斜眸冷睨向一侧的皇上,皇上面无表情,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,看不清道不明,不知道他此刻想的是什么?
亭中,三个人各怀心思,倒把那琴音忘了,待到回过神来,一曲终了。
西门新月优雅的站起身来,施了一礼,缓缓的开口:“让皇上和皇后娘娘见笑了。”
沐青瑶微点了一下头,西门新月的琴确实好听,自成一派,和她的人一样,柔情似水。
不知道是琴的原因,还是另外更深层的东西,皇上的脸色竟缓和了一些,唇角一勾,狂魅的开口:“西门将军一切还好吗?”
“蒙皇上惦记了,爹爹一切都好。”
虚伪的客套,沐青瑶鄙视了皇上一眼,天天在朝堂上见着,好不好的他难道不知道,还故意这样问。
“嗯,那就好。”皇上没再说别的,不过就是这简单的关切,已使得西门新月万分激动了,她终于和皇上更近一步了,有些事不急,慢慢来,她一定会如愿进宫的。
慕容流尊掉头望向沐青瑶,温润的开口:“皇后,曲也听了,夜色已深了,该回去了。”
“嗯,走吧,我也累了。”沐青瑶打了哈欠,一点形像都没有,那一直站在一边的西门新月,眼神闪过不屑,这女人真粗鲁,皇上竟然喜欢这样的女人,真是让人郁闷。
两个人起身正准备离去,谁知那一直站着未动的西门新月忽然娇柔的开口:“等一下。”
一对帝皇帝后,停了下来,缓缓的掉头望向亭中,西门新月站在昏黄的灯光下,温柔似水的出声:“新月曾听贵妃姐姐说过,皇上的萧声是天下间难得的佳乐,不知新月是否有此耳福?”
西门新月的话一落,沐青瑶便感受到身侧男人身子僵硬住了,周身罩上撒旦一样嗜血无情的戾气,眼神冷然的望向那西门新月,锐利如刀的话响在赏花亭中。
“那么贵妃娘娘有没有告诉你,朕的萧没人能听,除了……”他的眸光移向沐青瑶,可惜这女人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西门新月一怔,脸色有些难堪,眼神陡的沉了下去,心底暗骂自已无大脑,那楚语嫣又摆了她一道,她可没有听她说过,皇上不喜欢人听他吹萧,不过皇上的话并没有说完整,是不是表示他的萧其实还是有人能听的,那个人应该是,皇后?一想到这个,西门新月的心便蚀骨似的疼痛,难道自已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?皇上如此疼爱皇后,恐怕不是任何力量可催毁的,可是她就要这样出宫吗?不。
“新月冒犯了,请皇上恕罪。”
慕容流尊也不去看她,拉着沐青瑶的手往亭外走去,虽说西门新月的爹爹是护国将军,但先皇临将的时候,把他的兵权收回了,归两位丞相管辖,现在左丞相的兵权已回到他的手中,只剩下楚家的兵权,他会尽快拿回那半边兵权的,所以对于留在宫中的西门新月,他无暇也不想理会,太后不是喜欢留人家吗?让她把人家再送走就是了。
亭中,西门新月临风而立,眸光含着莫名的怨恨,紧盯着那离去的人影,双手用力一握那雕栏凭杆,玉手瞬间青白一片,她不会就此罢手的,如果就这样出宫了,她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,不如破斧沉舟的留在宫中,她相信皇上早晚会纳她入后宫的,而这一切都离不开自已的才智,听说皇上喜欢聪明的女人,今晚的她,行为举止已属不智,以后再不准出半点差池,还有楚语嫣那个女人,竟然一而再,再而三的欺骗她,等她入宫后,绝不会放过她的……
沐青瑶跟着皇上的身后回凤鸾宫,一路上皇上都没说什么话,但眉宇间却有一抹轻怒,似乎谁惹得他心情不快似的,沐青瑶忍不住开口询问:“皇上,怎么了?”
皇上没说话,一路上很沉默,一直把沐青瑶送回凤鸾宫,招呼也不打一声,领着太监阿九和几个小太监坐宫门前的软轿回琉璃宫去了。
沐青瑶站在石阶上,怔愣的望着那离去的轿子,不知道这男人气的是啥,不过说实在的,他此刻的动作哪里像一个睿智英明的皇上,倒像心不足意不足的孩子,莫名其妙的生着气。
“娘娘,怎么了?”
莫愁小心的询问,先前看皇上和皇后相处得挺好的,可是听了那西门新月的琴后,两个人似乎沉默了,啥都不说,皇上的脸色臭臭的,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凤鸾宫。
“没事,进去吧。”沐青瑶掉头进凤鸾宫,心里暗忖着,皇上不会是因为猜中她的小心思了吧,知道她故意要去听西门新月的琴,所以才会闹别扭,不过想想也不太现实,最后干脆不想了,回寝宫睡觉。
日子平稳的过着,广阳宫内,一点消息也没有,格外的安静,自从公主如音嫁了,太后吃斋念佛,似乎不再过问这宫中的大小杂事了。
沐青瑶派人查了春寒的妹妹小柔,竟然在最下等的浣洗房找到了她,没想到小柔是个只有十岁大的孩子,因为过多的劳作,再加上营养不良,竟然只有七八岁大的模样,看人怯怯的,头垂得低低的,连话都不敢说,沐青瑶叹息,这样的孩子怎么留在宫中,便吩咐了莫愁送她回丞相府,沐丞相怜悯她,收为义女,留在沐府抚养着。
皇上每日必来凤鸾宫一趟,也不提那晚上的事,陪着沐青瑶吃饭散步,下棋,偶尔也教她吹萧,两个人的感情急剧升温,似乎已由朋友转变成好朋友了,总之比以前的平常多了更深一层的东西,虽然沐青瑶没感觉出那便是爱,但并不否认,皇上为她做的一切,温暖着她的心,而且自已也慢慢的接受了他这样的细心,体贴,如果是全然不喜欢,她不会接受他的。
时间过得飞快,莫忧的毒全解了,又变成了活蹦乱跳的一个少年,虽然只有十二三岁,可是大家都感觉到他似乎过于沉稳了,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贪玩心理,倒像一个大人似的内敛,关于他的毒,还有他的身世,沐青瑶没有问,人人都有一段伤心的过往,何必揭别人的伤疤,如果他真的想说,会告诉她的。
她要的是他的绝对忠心,不是那些伤疤。
这一日阳光灿烂,轻风和煦,凤鸾宫的花园里,花朵开得缤纷璀璨。
宫女和太监们围成一圈,正在看热闹,而端坐在众人前面的,正是皇后娘娘,一边喝茶一边命令正中的两个人:“开始吧,让本宫看看哪一个本领更高一点?”
莫忧和莫愁得到了命令,立刻抱拳打了招呼,身形一动,两个人迅疾的抢攻上去。
莫愁使的是软剑,莫忧使的是一个弯月铲,这个弯月铲长一尺有余,顶端是一个月牙形状,银光灼灼,锐利无比,他手一挥,弯月铲带着强大的内力直迎向莫愁,莫愁一看来势凶猛,不敢直面迎敌,赶紧闪身让了开来,而在她让开来的地方,竟然被内力炸了一个很深的大坑,发出轰隆一声响。
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,这少年好强的内力,武功不凡啊,沐青瑶高兴得连茶都忘了喝,睁着一双冰寒之眸,没想到她竟然救了个宝,这莫忧的武功确实厉害啊,以后有他在自个的身边,还真是如虎添翼啊,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比莫愁还猛,虽然现在的武功还没达到登峰造极,但假以时日,一定会成为一流的顶尖高手的。
两个人又打了起来,很快莫愁就有些力不从心,气吁喘喘的,在莫忧又一轮的攻势抢上来的时候,她身形一让,收回软剑,甘拜下风。
“好,我输了。”
莫忧见她认输,也乖乖的收回弯月铲,把那铲子往腰后面一别,抱拳客气的说:“承让了。”
本来他不想出全力的,生怕伤了莫愁,可是主子说了,如果武功不行,就让他出宫去,为了留下来,他势必要让主子看到他最厉害的一面,所以才会全力而为,现在主子的脸色好看多了,想来他留下来是没问题了。
如果不留下来,他不知道自已该去哪儿,以后只有跟着主子,自己才有个家,而且主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。
两个人一起往沐青瑶面前走去,莫愁喘着气,抢先开口:“娘娘,这小子不要命了,我认输了,他差点没挑了我。”
沐青瑶笑了起来,斜睨了莫愁一眼:“那你更要勤备练习了。”
“是,娘娘。”莫愁应声,莫忧站到沐青瑶的面前,静静的等候着,虽然知道主子会留下他,可她没开口,他的心里总有一丝不安稳:“娘娘?”
“莫忧,你的武功不错,不过你要想留下来,可要明白跟着本宫的人,绝对要忠心,如果让本宫知道你别有二心,你会死得很难看。”
沐青瑶的脸色陡的一变,阴骜寒冷,那星瞳之中罩上了凉如薄冰的寒气,表情认真至极,让人无法怀疑她的话,而这凤鸾宫大大小小的人即会不明白娘娘的为人,一起望向那少年,这少年长得真俊啊,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,可是五官立体阳刚,头发是微微卷曲的,配上他的星目,透着炫人的阳刚之美。
莫忧听了沐青瑶的话,心里一阵高兴,抱拳恭敬的开口:“娘娘放心吧,莫忧的命是娘娘的,以后就算是赴汤蹈火,再所不辞。”
“好,那就跟着本宫吧。”沐青瑶总算松口,莫忧一下子开心了,眉眼间染起笑意,站在他身边的莫愁笑着伸出手来:“莫忧,欢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。”
“谢谢。”莫忧伸出手和莫愁握了一下。
那些先前一直看他们的宫女和太监围了上去,个个争着抢着和莫忧握手,这皇宫里终年累月的看不到男人,要不就是太监,此刻难得的看到一个小美男,虽然有点小了,但饱饱眼福还是可以的,因此那莫忧一下子成了香馍馍。
沐青瑶笑着站起身,也不理会那些宫女和太监,领着两个丫头往回走。
“主子,你看莫忧笑得多开心啊?哼,不就是长得帅点嘛。”梅心有些吃味,她们呆在这里,啥时候这么受欢迎了,那小子一来就抢光了她们的风头,沐青瑶斜睨了她一眼。
“你是吃莫忧味呢,还是吃宫女们的味,要不你也去和莫忧握握手?”沐青瑶说完掉头走了,临下还扔下一句:“看来我们梅心思春了。”
“是的,娘娘。”莫愁闷笑,梅心气得站在原地跺脚,这是什么话啊,她思什么春啊,她人生的目标就是跟着娘娘,一辈子不离不弃……
“等等我,等等我。”梅心紧跟上去……
因为心里惦记着月觉寺的事,沐青瑶认为有必要走一趟,本来皇上是不同意她去的,但拧不过她,最后只得同意让她前往月觉寺,命令冰绡暗中保护着娘娘,沐青瑶只带了一男一女两个手下,莫忧和莫愁,自已换上一袭织锦的玉色袍子,玉簪束发,立马便成了风流潇洒的翩翩俏公子,莫愁和梅心看得眼发直,都说皇上仍天下间少见的美男子,可主子这么一变,竟然和皇上有得一拼。
“主子,出发吧。”
莫愁恭敬的请示,沐青瑶脸色一凝,沉稳的点头:“吩咐下去,别把我出宫的消息泄露出去,如果有人胆敢泄露出去一个字,一定宫规处治。”
“是,娘娘。”站在莫愁身侧的依云轻颤了一下,每回听到那宫规两个字,她便打颤儿。
梅心看着主子带着莫忧和莫愁离开,不放心的追上去,叮咛着莫愁:“你要小心点,千万,千万不要让娘娘遭受到什么?”
“放心吧。”莫愁拍了拍梅心肩,梅心虽然胆小怕事,但却很忠心,侍候主子也尽心尽力的。
梅心目送着三个人离去,不知道为什么,此次主子离宫,她心里总有些不安,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,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现像,但愿主子什么事也没有,梅心在心中默念,一直把主子他们送到殿门外,看着她们上了殿门外的马车。
马车不是宫廷的专用马车,而是寻常大富大贵人家的马车,这样做是为了不引人耳目,此次他们出宫,是乔装而行,当然越低调越好,要是被别人觉察出蛛丝马迹,还怎么查事情。
沐青瑶睑目靠在铺着长毛的软榻上,莫愁坐在她的身侧,沉默无声,莫忧陪着驾车的车夫坐在马车外面,那马车夫是个身手不错的宫中侍卫,她们这一行人里,几乎个个有武功,虽然都不是顶尖的高手,但一般人要想近她们的身,是绝对不可能的,所以莫愁并不担忧,只静静的望着主子,主子从上车到现在一直保持着一种姿势,每当这时候,莫愁就知道,她正在想事情。
直到沐表瑶的眼睛陡的睁开里,波光诡异,俏丽面容罩上寒冰,定定的望着莫愁。
“这月觉寺一定有问题,如果我们待会儿遇到麻烦,本宫被人劫了,毛雪球可以找到我的位置。”
沐青瑶的眼神幽暗不明,毛雪球不是普通的宠物,它是一只有灵性的小狐狸,因为整日和她呆在一起,熟悉她身上的味道,只要带它来月觉寺,它一定会寻着她的体味,找到她所在的位置。
莫愁脸色一白,沉稳的开口:“娘娘放心吧,奴婢就是死一万次也不会让人劫了娘娘的。”
“好了,那些人都不是吃素的,别忘了他们是一批死士,上次若非带了一大批宫中侍卫,只怕我们难以脱身,这次如果他们真的有心而为的话,本宫一定逃不过去,所以到时候你也别自责,本宫不会有事的,那些人不敢在月觉寺杀人的,如果月觉寺真的是他们的老巢,即不是暴露了目标。”
“娘娘?”
莫愁听着主子的分析,只觉得心惊胆颤,既然主子猜测到这一切,为何还要冒险前往月觉寺,不如派了御林军抄了这月觉寺就是了,何必如此大费周折。
“娘娘,既然此行如此凶险,我们何不回宫,让皇上下旨抄了那月觉寺,如果娘娘出了意外,只怕皇上饶不过我们所有人。”
莫愁不是怕死,她是宁愿那些人劫的是自已,抓的是自已,杀的也是自已,而不是娘娘,如果主子出了意外,她就是死,也亏对娘娘。
“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?而且这都是本宫的猜测,本宫若是真有把握,还会独身前往吗?凡事都有意外,说不定那月觉寺根本没问题,或者春寒临死的时候,说的月觉寺是无心之语,难道我们也要让皇上下旨抄了它?那皇上即不成了昏君,如何杜天下人悠悠之口?只怕太后就有话说了。”
沐青瑶黛眉微挑,清眸含威,语气清冷凉薄,不愠不怒,似毫不受影响,慢慢的闭上眼睛靠在软榻上休息,马车平稳的奔驰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,耳边是此次彼落的哟喝之语,人潮涌动,马车不能加速前行,只得放慢了速度。
忽然,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。
“大爷,进来看看吧,奴家一定会侍候着大爷舒舒服服的。”
随着话音落,一股低兼的脂粉味飘进来,难闻之极,不过这声音倒让沐青瑶陡的睁开眼,掀帘往外看去,只见一家青楼楚馆的门前,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正在招揽生意,其中一个浓装艳抹的丫头格外的醒目,竟是那背叛了沐青珠的丫头宝筝,没想到她沦落至此,而且还是青楼中最下等的,只配招揽生意,任人家动手动脚的下等女人。
莫愁顺着娘娘的视线望过去,轻蹙了一下眉,冷戾的开口:“自作自受。”
沐青瑶放下帘子,唇角扯出冷笑,种什么因得什么果,竟然被太后那个老妖婆利用,也许当初事情办成了,她还能留在宫中当个宫女什么的,可惜事与愿违,什么都没成功,太后能饶了她,这都是她自作自受。
两个人不再想那丫头的事,还是养劲蓄锐的好,待会儿月觉寺之行,只怕会有惊心动魄的事发生。
马车过了热闹的街市,便开始加速,一路疾驶出了皇城,直奔郊外而去。
香华山,绵延曲折,此时已是深秋,秋意凉薄,整座山头都有些萧条,那些苍翠染上了一丝金黄,阳光折射到枝叶间,像踱了一层金光。
风吹过,有一些枯叶飘落下来,落在缓缓流动的溪水中,顺流而下,化去这一季的萧条……
山脚下,有很多马车,上山下山的人很多,和她们第一次来时一样,除了枝叶黄了,天气凉了,并没有什么变化,香客依然很多,秋的萧条并不影响月觉寺的香火,那些香客说,这月觉寺的了空大师,很有些殚机,有殚机吗?沐青瑶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,虽然年迈,却并不显老态,相反的目光炯炯有神,睿智详和,如果这月觉寺内真的有死士,那么这个了空占据了什么样的角色?
沐青瑶忽然想起自已让人去调查太后当年喜欢的人时,发现一件奇怪的事,那个男人因为痴念太甚,听说出家做了和尚,难道?沐青瑶的心口突突的跳得厉害,她实在不愿意相信,这月觉寺的和尚竟是太后当年所爱的人,在这么多年之后,两个人还搅合在一起,而且凡是有脑袋的人,都会知道,太后只不过是利用他罢了,如果了空大师真的是那个人,他该有多苦啊,曾经喜欢的人嫁给了别的男人,自已最终还成了她利用的武器。
“主子,我们上去吧。”
一行人顺着人流上山,一路上引得很多人张望,他们这一行,男的俊美,女的俏丽,虽然沐青瑶着男子装扮,可依然是众星捧月的那一个,明明是秋天,偏偏执着一把玉骨扇,自命风流的扇啊扇,还真有那么招峰引蝶的本钱,吸引得很多姑娘发花痴,眼睛都看直了。
莫愁看着主子如此招摇的一路上山,不由得翻白眼,主子还真沉得住气,明明知道此行凶多吉少,偏还能玩得风生水响的,哪像她,一颗心早提在手里了。
“主子。”
沐青瑶回头斜睨了莫愁一眼,看这丫头小脸儿煞白,不由蹙了一下眉,俯身凑过来:“你这么紧张干什么,难道不知道暗处有人盯着我们吗?”
“啊?”莫愁惊叫,是谁在她们一上山便盯着他们啊,娘娘好厉害啊,看来自己大意了,只顾着盯着娘娘,却忘了暗处的人。
“奴婢知道了。”莫愁小声的说,当下敛神沉着的跟着主子身后,那沐青瑶时不时的回头,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一下,举止轻佻之极,看得很多女人倒抽气,这小公子好风流啊。
恢宏庄严的月觉寺,香客川流不息,门前的广场上比上次更热闹一些,除了兜售香蚀的,竟然还有一些卖杂物的小贩不时的兜售一些简易的物品,上一次沐青瑶没有注意,这次因为死士的问题,不由得多看了几眼,为什么会有人到寺庙门前卖这些东西?
“主子?”莫愁顺着沐青瑶的目光望过去,奇怪的挑眉,主子是怀疑些什么吗?
沐青瑶也不言语,自命不凡的摇着扇子,大摇大摆的领着三个手下,往那些卖香蚀的小贩走去,莫愁和莫忧寸不不离的跟着她,生怕主子遇到什么危险……
“这个怎么卖的?”
沐青瑶一收折扇,唇角含笑的望着那卖杂货的小贩,只见小贩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沐青瑶手上的胭脂,沉声的开口:“五钱一个。”
沐青瑶点了一下头,晃了晃折扇,望向莫愁:“愁儿啊,喜欢这个吗?少爷买了送给你。看在你昨儿晚上尽心服侍少爷的份上,来,拿着。”
她望着莫愁,眼神变幻莫测,惊人的嗜光,莫愁一看,心有灵犀,难道这小贩有问题,不动声色的染颜娇羞的笑着:“少爷,你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。”说完一伸手把胭脂接了过来,随手掏出一点碎银子递到那小贩的手上。
“给你。”莫愁把钱递到一边的小贩手中,仔细的打量着卖东西的小贩,只见那小贩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,既没有喜怒哀乐,也没有任何的波动,就好像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,莫愁看得心惊,难道这些人才是?没等她多想,那小贩冷沉的声音响起来。
“没钱找。”
莫愁瞠目结舌,还有这种做生意人,若是真正卖东西的人,哪能不笑脸对看,对着客人一番鼓吹,再让客人多买些东西,而这个小贩竟然冷冷的说没钱找。
沐青瑶的玉骨扇敲了敲小贩的摊子,大方的开口:“剩下的爷赏你了。”
十足的败家子样,旁边有很多人望了过来,然后是不屑的眼神,又自顾去忙碌自已的小生意,但就是这一眼,沐青瑶和莫愁已看出有很多人面无表情的隐在这些香客中,他们只怕都是那些死士,白日伪装成月觉寺门前的小贩,夜晚藏身于月觉寺,好高明的手段啊,沐青瑶黑瞳闪过幽光。
“这位大哥,你家在什么地方?少爷我看这周围没有人家,你们这一来一回的也赚不了几个钱啊。”
此言一出,那小贩陡的抬头,眸光杀机尽现,随之隐了下去,虽然快疾,却没逃过沐青瑶的眼睛,现在她是十分肯定,这些人就是死士,不过究竟有多少呢,目测了一下,这广场上足有二三百人,只怕有一半以上的死士。
“养家糊口而已。”沉闷的声音响起,那小贩说完,又低头整理摊位上的东西,沐青瑶知道接下来也问不出什么事来,便转身领着三个人往月觉寺的正殿而去,身后一道狠戾的眸光死死的盯着她……
沐青瑶领着三个人在寺庙中上了香,莫愁添了香火钱,也不抽签,便起身带着人往后面的殿堂而去,一路上看到几个小和尚在打扫,沐青瑶拦了一个青衣小和尚,求见主持,那小和尚抬首扫了他一眼,惊觉天人,呆愣了片刻,便双手合什,恭敬的领着她往主持的厢房而去。
主持大师了空得到小和尚的禀报,迎了出来,慈善的开口:“不知施主有何事要见老纳?”
沐青瑶认真的望着他,这和尚颇有些仙风道骨,而且眉宇睿智,难怪那些香客都说他心有殚机,想来是有些道理的,沐青瑶双手合什,缓缓的开口:“在下有一事请教方丈大师,希望方丈大师给予指点?”
“好说,施主请进。”
了空大师把她们一行人让进厢房,房中摆设极简单,只有一张软榻,正中摆放着一小矮桌,上面有敲打的木鱼,背后的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空字,笔走游风,锐利无比,除了墙上的字,别的再无他物,地上另摆了几个莆团,大概是为那些听他教诲的弟子准备的。
“施主,见笑了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沐青瑶也不嫌弃,一撩袍摆,席地而去,三个手下自然不敢表示什么,紧随她之后,坐在后面的三个莆团上,那了空大师端坐到软榻上,慈爱的开口:“施主请问吧,希望老纳能解施主的心头困扰。”
“是。”沐青瑶望着眼前的了空,心头却有一抹希翼,她希望这一切都和了空大师无关,要不然他的罪孽就太深重了,沐青瑶的脸色一扫先前的放荡不桀,而是沉痛,似乎那沉痛漫延到四肢,打击到她整个人了,缓缓如冰的声音响起来。
“大师,我喜欢上一个女人,但是她嫁给别人了,我想出家当和尚,你能让我在月觉寺出家吗?”
沐青瑶一身落寞,似乎真有其事,她身后的三个人眼神闪动了一下,不知道娘娘想干什么,不过每个人都不动声色的垂下头。
高座上的了空大师,神色一怔,那双睿智的眼神一片浑浊,失神了片刻,方恢复过来,沉痛的开口:“施主尘缘未了,前事未完,后事又来,恕老纳无能为力。”
“大师?”
沐青幽深的眸子扫向了空,只见他面容沉痛,整个人显得极端的疲惫,一扫先前的详和,脸上罩着乌云,沉缓的开口:“施主请回吧,请恕老纳无能为力。”
他说完,也不待沐青瑶开口,便朝门外唤人:“来啊,送施主出去。”
“是,师傅。”那领着沐青瑶过来的青衣小和尚,伶俐的闪身出来,恭敬的开口:“施主请。”
沐青瑶领着三个人起身,抱拳缓缓的开口:“打搅大师了。”说完跟着小和尚往外走,走到厢房门口停住了脚步,回头一字一顿的开口:“即便身离红尘,心却有所牵绊,就算修佛,只怕也是尘缘未尽吧。”
一言落,人已离开,只留下一缕余香,房中的了空大师,面上闪过疑虑,他究竟是谁?忽然有所悟,他原来竟是她,苦笑,该来的总会来,不是吗?只怕这一场浩劫是躲不过了……
沐青瑶跟着小和尚离开,到没人的地方,谢过小和尚,领着莫愁她们往前面而去。
莫愁掉头扫视了一眼,紧走两步,小声的开口:“主子,这地方有点怪,连那个方丈大师都怪。”
“嗯,小心点,只怕暗处有人盯着我们。”
沐青瑶说完,啪的一声打开了玉骨扇,自命不凡的往前面走去,她此刻的言行举止,把一个纨挎子弟扮演得维妙维肖,就是她身后的三个手下,若非知道她是他们家的主子,也会误认为这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……
本来以为会遇到些什么,可是一行人竟然顺顺当当的下了山,沐青瑶敛眉,眸中是冷色,难道是她估计失误,可是刚才了空大师的神色已泄露他的行为,另有玄机。
山脚下,人烟稀少,有人上山,有人已离开,只有他们的马车醒目的停在那里,沐青瑶回首遥望半山腰,虽然那些人没有动手,但她已察觉出端睨,这月觉寺确实不一般,门前的小贩都有问题,试问这方圆多少里都没有人烟,有谁会特点跑到这月觉寺做小生意,以前不觉得古怪,但现在她怎么想怎么怪,只怕那些人还只是一部分,另有一些人隐身在庙中休息,可是这寺庙她是来过的,前前后后,并没有多大的容身之地,人究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?
沐青瑶正在千肠百结的想着,忽然身子一凛,眼神幽冷,果然还是来了,杀气充斥在密林子里,是浓烈的嗜血之气,莫愁和莫忧连同那个侍卫一起小心的围在沐青瑶的身侧,警戒的望着四周。
“主子,小心点。”
“本宫不会有事的。”沐青瑶沉稳内敛的开口,一收扇子,双瞳寒凌,冷目扫视着四周,那张俏丽面容上,柳眉倒竖,黑瞳闪过惊涛骇浪。
天空,乌云遮住了太阳,光华一下子收敛起来,黑压压的天际,很快飘落一十几个黑衣人,团团围住了她们,沐青瑶冷沉萧杀的望着这些黑衣人,装扮和那晚上刺杀她的死士是一模一样的,难道他们是?
那些黑衣人一现身,也不说话,为首的人一挥手,其余的人便包抄过来,沐青瑶冷冷的命令:“打,往死里打。”嗜血的话盛冷凌寒,这种时候,如果不拼足了力气,只怕就会成为刀下亡魂,她即能让好不容易得来的手下被人打死了。
她的话落,莫忧和莫愁飞快的闪身迎敌,却嘱咐了那侍卫保护好主子。
沐青瑶放眼望去,那些黑衣人有十几个,而且身手都相当了得,莫忧和莫愁虽然武功厉害,但到底有点势单力薄了,沐青瑶唇角一勾,冷冷的命令身边的侍卫:“你过去帮他们。”
“主子?”侍卫不敢动,娘娘若是出事,他可担待不起,那两个手下的命和娘娘比起来,可是千差万别的,因此他迟疑了一下,沐青瑶一看他的神色,周身罩上杀气,身子一拭就待出去迎敌,谁知那林中枝叶簌簌作响,十来个如花似玉的女子,一身彩凌的从半空降落下来,为首的正是冰绡,冰绡抱拳:“让主子受惊了。”
沐青瑶一看冰绡出现,当下松了一口气,这些暗卫的武功极厉害,不出意外,她们不可能有事的。
山脚下打得天昏地暗,日月无光,那些下山的香客,谁敢下山。刀剑无眼,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杀戳之气,血腥味浓烈……
沐青瑶置身事外,双手抱胸,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,很快她发现一个奇怪的疑点,这些黑衣人和上次有些不一样,似乎有所保留,并不像上次直接下了杀手,倒更像是抓活的,而不是杀无赦,这一发现,使得她眼染疑虑,难道这些人不是死士,那么他们又是何人派出来的,难道有两批人在打她的主意,天哪,自已是卷进了什么样的残局中啊?
沐青瑶无语问苍天了,本来只想调查出那些死士的下落,没想到现在竟然扯出另一批人来,这些人又是为何要抓她啊,难道是六国中其他国家的人,他们不想杀她,只想抓活的……
不过自从冰绡她们出现后,场面立刻白热化了,那些黑衣人立马弱了下去,很快便有人受伤了,沐青瑶目测,照这样下去,应该很快便结束了……
可是谁会想到,密林中又冒出一批黑衣人来,大约有十几个,这十几个人完全不同于前一批的黑衣人,一现身,便带来山雨飘摇的强烈震憾,嗜血的残杀之气笼罩着半边天际,为首的人一挥手,冷硬无情的话露出来:“杀。”
一场毁天灭地的嗜杀开始了,冰绡和她们节节败退,那后出现的黑衣人,招招杀机,直往死里打,莫愁她们不敢大意,全力迎敌,沐青瑶即能置身事外,拭身加入其中,引得好几个人叫了起来:“主子。”
天变,云破,沐青瑶被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,眨眼被擒,为了无谓的伤亡,她沉声的命令:“快撤。”
一言落,已被一个黑衣人点了睡穴,擒着她闪身离去……
莫愁和莫忧大惊失色,赶紧撤退,还是立刻回宫中禀报皇上,娘娘被人劫走了,只怕皇上会大发雷霆,而且要尽快要找到娘娘,幸好娘娘有先见之明,嘱咐了她,让毛雪球带她们去找人。
“走。”
一行人跃身上马,眨眼消失不见了,那批死士也不追她们,他们的目标可是那个被人劫走的人,相视了一眼:“撤。”
沐青瑶醒过来的时候,天已近黄昏,抬起身子,揉了揉脑袋,先前的一幕便浮现在脑海,她在月觉寺的山脚下被人劫持了,这里是哪里,抬眸打量着现在自已所在的地方,是一个精致的厢房,房内燃着淡淡的薰香,而她睡在一张大床上,并没有任何被人虐待的现像。
这是怎么回事?
沐青瑶困惑的眨着双眸,翻身坐起来,这一翻身发现自已的身子似乎很虚弱,略一思索,便发现,她的内力全无,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,当下大骇,脸色难看。
有人给她服用了化内力的丹药,所以才会如此放心的把她放在这里,因为没有内力的她,和普通人一样,要想逃跑,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可是他们抓她干什么?
沐青瑶冷冷的望着窗外,透过半敞开的窗户,她看到这是一个独幢的小院子,院子里栽种着一棵松柏,还有几只鸡在满地的乱跑,不时的发出咯咯的叫声,欢快至极。
这里似乎是寻常的农户人家,而不是什么死士的根据点,那抓她过来的人,也不是什么死士,而是另一帮人,只不过现在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何要抓她。
沐青瑶正想得入神,房门响了一下,有人进来了。
两个身着粗陋农家服的女人,一看到沐青瑶醒过来,欣喜的走过来:“你醒了?饿不饿?”
沐青瑶冷瞪过去,周身的冰寒,强势的出声:“说,你们是什么人?我为什么在这里?”
那两个女人显然被沐青瑶盛冷的样子骇住了,好半天做声不得,等到反应过来,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赶紧开口:“姑娘,不关我们的事,是有人把你放在这里,请我们照顾了的,他是给了我们钱的。”
“那个人长什么样子?”
沐青瑶沉着的出声,说话的女人迟疑了一下,抬首看到沐青瑶狠狠的望着她,不敢再迟疑:“是一个长得很俊的公子,他说把你暂时寄放在这里,让我们好好照顾你,说很快就可以把你接走的,姑娘,那个人好像是喜欢你的人。”
妇人想起那个公子温柔的把她抱进来的,就好像她是他的宝贝一样,而且临走的时候,看了又看,最后才狠心的离开了。
“很俊的男人,喜欢我?”
沐青瑶蹙眉,她想不起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很俊的公子曾喜欢过她,脑海灵光一闪,难道是长孙竺,那家伙一直想带她离开弦月,可是为何搞得如此的神秘,不过还有另外一个人,妖孽楚大公子,不会那么巧吧,那晚在丞相府刚让她和他离开,这会子自已就被人绑了……
如果绑人的是长孙竺,倒还有可能,如果是楚大公子,那么他绝不会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,那批劫她的黑衣人,摆明了是训练有素的组织,即使不是死士,也是相当厉害的一个组织……
沐青瑶冷沉着脸思索,看来很多暗中的势力浮出水面了,他们倒底想做什么,如果这股势力是长孙竺的,他绝不会傻到和弦帝搞心计,如果是楚浅翼,那么他是为了帮北津王得到皇位吗?
现在越来越多的迹像表明,北津王才是最大的阴谋家,他想得到皇位的事越来越真实,可是如果楚浅翼真的帮北津王,那么应该是杀了她,而不是把她困在这里,他究竟想些什么?
沐青瑶不说话,那两个农家的妇人,也不敢多说什么,房间里很安静。
直到沐青瑶的冰冷的声音响起:“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
两个妇人虽然很害怕她,这女人看起来很厉害,但是不该说的话,她们是不会说的,用力的摇头,表示自已不愿意说出来。
沐青瑶一掀身上的薄被,下地穿起鞋子往外走,那两个妇人赶紧拦着她:“姑娘,你去哪啊?”
“我要离开这里,你们最好别惹我,否则别怪我不客气。”沐青瑶冷冷的警告,用力的一推那两个女人,身子往外走去,没想到那两个女人并没有拦她,只是跟着她的身后叫着。
“姑娘,你走不了的,姑娘。”
沐青瑶走到门口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,原来院子门边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,听到屋子里的动静,抬头扫了她一眼,便又望向别处。
沐青瑶的幽瞳暗下来,抿紧唇,气狠狠的回身又走到厢房里。
很好,原来人家派了人看住她了,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,现在她没有内力,根本没能力逃走……
皇宫。
琉璃宫的大殿,死一样的寂静,高座上的皇上,俊魅的脸上闪过嗜血的残狠,杀气腾腾的望着下首的几个人。
莫秋和莫忧还有冰绡。
“该死,你们几个好好的,皇后却被人劫了,还胆敢回来见朕。”
“属下(奴婢)该死。”
几个人惶恐的垂着头,想想确实是这回事,娘娘被人劫了,她们应该去救娘娘,竟然回宫来禀报皇上,皇上能不生气吗?大气也不敢出,诺大的琉璃宫寒意料峭,谁也不敢开口。
只见高座上的皇上陡的起身,俊美的脸上恢复了冷静,只一双星月瞳孔闪过森冷阴骜,冷沉的命令。
“阿九,立刻调派御林军,朕要出宫去救皇后。”
“皇上!”大殿上人人失色,外面现在这么乱,皇上竟然要出去,说不定那些人就是为了引皇上现身,皇上这样去即不是落入虎口,那些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。
可是皇上嗜血的星瞳中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,人已走下高座,阴森森的扫向一旁的阿九,阿九虽然不赞同,可不敢阻止皇上,只得领命准备出去。
这时候,殿门外有太监禀报:“皇上,南安王爷到了。”
大殿上很多人松了一口气,南安王来了,这真是太好了,南安王爷一定会阻止皇上的。
“宣。”皇上冷冷的开口,南安王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,一张刚毅的脸比往常更冷了,双眸扫视了大殿上的人一眼,给皇上请安:“臣弟见过皇上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
“谢皇上。”南安王起身立于一边,敛眉沉声的开口:“臣弟得到消息,皇后娘娘今日前往月觉寺被歹人劫持,所以臣弟立刻进宫了。”
“嗯,朕现在要出宫去寻找皇后的下落。”慕容流尊沉闷的开口,一向内敛不动声色的人,此时已失去了冷静,胸中浮起忧虑,这件事本不是瑶儿的事,是他把她扯了进来,如若她真的出了意外,自已即能原谅自已。
“皇上,万万不可,这恐怕正是歹人阴险之计,皇上还是三思而后行。”
南安王慕容流昭赶紧出声阻止皇上,皇上仍一国之根本,万金之躯,即能出半点差池,只怕皇后被劫的事,那暗处的人也得了消息,如果他真的出宫去,那些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……
“不要再说了,朕即是贪生怕死之辈,眼下还是尽快找到皇后为好,如果皇后有一点的差池,你们就统统陪葬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