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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白心染突然提出的要求,柳雪岚和血影则是不同程度的愣了愣,血影反应稍微小些,几乎看不到什么表情流露,只是那冷硬的嘴角微微抽了抽。倒是柳雪岚极度不赞同。
“心染,你可是来办正事的,何况给你俩姑娘你消受的起么?”美人庄她不是第一次来,而且每次来都搞得很轰动,原因不过就是阻拦那个男人到这里来寻花问柳。所以她对这里的美人们没什么好感,就觉得她们是专门勾引人的狐狸精。
听到她突然说话,无娘把视线移了过去,妖娆又风情的美目中快速的闪过一丝诧异。这个女人居然又到美人庄来了?还真是奇怪了,今日这女人怎么不去‘捉奸’了?
不是她巴不得别人来美人庄找事,而是对象换成了这个女人和奉德王,她倒是很乐意他们给美人庄找事。那奉德王出手阔绰,这美人庄被俩人毁一次就翻新一次,一次比一次精装豪华,且还不用她们美人庄出钱,这样无本的生意她当然愿意做了,只要给的起银子赔偿,她美人庄也不怕这个女人砸……
而且男的还是身份高贵的王爷,这种消息传出去,只会给美人庄带来更多的客人……
不过没想到,今日这女人居然跟他们少主夫人一起来,且还无动于衷,难道她不知道隔壁……
一说起正事,白心染也赶紧收好玩乐之心。
“无娘,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,我有些事想问问你。”
无娘快速的敛回思绪,也收回了脸上风尘的笑容,略显恭敬的说道:“少主夫人有何事只需吩咐无娘去做就是了,勿需这般客气。这楼下的确不适合谈话,我这就带你们去阁楼坐坐。”
说完她抬脚转身朝雅房的门外走。
白心染招呼了柳雪岚和血影,三人跟了上去。
就在拐角处,突然听到其中一间雅房内传来有男人笑声。
在这种风月场所,到处都能听到笑声,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。但那讨好的笑声中突然出现‘奉德王’仨字就让人想不好奇都难。
不止白心染惊了一下,站在她身后的柳雪岚更是颤了一下身子,且突然浑身僵硬起来。
仨女人都是女扮男装,白心染也没什么好别扭的,坦然的掀帘走了进去——
“真没想到,奉德王还有这个雅兴。”嚼着玩味的笑,白心染对着正前方一身矜贵的男人,只是那带笑的眸子隐隐的带着一丝鄙视。还以为他会为了雪岚在家黯然消沉呢,没想到还有心情到这美人庄来寻欢作乐。
这种男人雪岚不甩他甩谁啊!
她突然的闯入让里面的人都将目光齐齐的望了过来。特别是夏礼珣,冷傲的眸底闪过一次诧异。不过在看到白心染一身男装,打扮得跟个白面小青童似地,他嘴角突然扬高,嗤笑道:
“能在这里遇到白兄,可真是缘分!没想到白兄也喜欢这种地方。”
白心染没理他,因为视线被另一道身影吸引去了。如果她没记错,跟奉德王一起的那个中年男子就是在筵宴中见过的西云国的使者。
她心中有些诧异,这西云国使者不是早就回国了吗?
为何还会在蜀夏国出现?且同奉德王一起?
这两人在这地方,到底要做什么?
她今日可就是为了西云国的人来的,没想到还没开口让无娘去查,自己竟然就先遇到了。
那西云国使者年岁四十多岁的样子,样子稍显冷漠,可能是因为她突然闯入打扰了他的雅兴,所以看向白心染的目光有些不友善。
察觉到对方流露出来的冷意,白心染赶紧学着男人拱手的样子朝两人的方向拜了拜,无辜的笑笑:“既然你们有事,那在下就不打扰了,希望你们玩得尽兴。奉德王,咱们缘分不浅,改日有空咱们再叙叙哈。”
说完,她利落的转身,赶紧走出了房门。
她不知道对方是否会认出她,所以还是赶紧闪人为好。
等到她走后,那西云国的男人突然面带好奇的开口:“奉德王,不知道方才那位小兄弟是哪家的公子哥?”
夏礼珣一双视线紧紧的盯着房门口,眸底闪烁着复杂且有些激动的光,刚刚他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……
“奉德王?”西云国使者又小声唤了唤,视线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。
夏礼珣突然回过神来,勾唇微微一笑:“盛大人,他乃大学士府白家的公子白宇豪,与本王有些‘交情’。”
……
跟着无娘到了最顶上的阁楼,让雪岚和血影在一间房里先歇着,无娘便带着白心染去了另一间房,房门外有两名女子把守着。
待没有旁人在场了,白心染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:“无娘,你可知跟奉德王在一起的是什么人?”
无娘美目转了转,也没含糊:“夫人,这人今日也是第一次到我们美人庄来,他的底细我们还没来得及打探。不知道夫人如此问是何意?”
白心染看了她片刻,然后才道:“这人先前以西云国使者的身份参加过皇上的寿诞,但不知道为何他却还留在西云国。而这一次我来美人庄,也是受王爷所托想过来询问些事,也是跟西云国的人有关系的。”
美人庄对她来说,虽然并不是太熟,但美人庄的人曾经救过她,这一点她是铭记在心的。同时她也相信,这个美人庄是个值得信任的地方。
无名严肃的低下了头:“夫人有何想知道的尽管问就是了。”
白心染点了点头:“相信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在寻找一个人,一个叫盛子阳的人,他原先是西云国贵族的后代。”
无名应道:“是的,殷护卫已经给我们说了一些。而我们的姑娘现在也在暗中寻找着盛子阳的下落。”
白心染走到桌边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,并朝无娘招了招手,示意她一同坐下。
无娘先是愣了愣,似乎有些不习惯的样子,脸上浮现出一丝别扭。
但见白心染是真的想让她坐下说话,于是也没再坚持,在她对面坐了下来。
“无娘,盛子阳突然失踪,这跟宫中贤妃小产自缢有关,这个人留着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隐患,所以我们必须得尽管将他找到。”
顿了顿,她轻蹙起秀眉,“我没想到西云国的使者也在京城之中,而且还跟奉德王在一起。我总觉得那位使者留在京城中有些不正常,你们在寻找盛子阳下落的时候顺便监视一下这名使者。他和盛子阳都是西云国的人,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巧合,但他暗中跟奉德王在一起,就明显有些不正常。这奉德王我是见识过的,什么事都敢做。但凡这两人有什么不对劲的,你得派人过来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少主,知道吗?”
见她说的格外慎重和认真,无娘也严肃的点头:“夫人放心吧,无娘定会做好这些事的。”
她们搞的就是情报工作,白心染知道她们有自己的手段和能耐,也没再提什么要求,她只需要把事情吩咐下去就行了。
说完了正事,她突然挑了挑秀眉:“无娘,那奉德王最近常到美人庄来?”
无娘摇头,同时脸上有过一丝不解:“没有,最近奉德王几乎不怎么来美人庄了。就今天过来赴约,就是你所说的那名使者,是他先在我们美人庄定下位子的。我还有些纳闷呢,以前那奉德王隔三差五的往美人庄跑,这几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居然不怎么来了。”
闻言,白心染诧异的‘哦’了一声。没想到那厮居然‘从良’了?
难道是因为雪岚?
应该不会吧?
他若是真那么看重雪岚,又怎么会忍心那样伤她?
两人在房里状似八卦的闲聊了一会儿,白心染就准备离开。临走时,无娘突然在她身后问了一句:“夫人,你、你不嫌弃我们?”
白心染怔了怔,回过头突然笑了笑:“我要嫌弃就不会来这里了。无娘,你是不是想太多了?在这个世界上,女人能活着真心不易,我佩服你们都来不及,何来的嫌弃?”
她知道无娘的意思,身在风月场所,比起一般的女子来说,她们心中多少还是存在着自卑感的。可是也正如她所说,在这个世界上能活着的真的不易。
她们的命运还能掌握在自己手中,自己安排。不像那些卖身的,连人权都没有。是生是死只靠主人的一句话。
在这个世界,温暖的东西有,可是太少了。
至少在她身上,所见到的让人寒心的人和事就太多太多,若不是她身后有个男人护着,她能活得如此轻松惬意?
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无娘久久的收不回视线,美目似是有什么在其中流转,伴随着那句‘真心不易’让她心口突然生出一丝暖流。
少主子真的很有眼光,选了这么一位女子做他们夫人。
白心染正打算去叫血影和柳雪岚离开,刚到她们房间门口,突然就听到里面有一道充满愤怒的男人声音传来。
她皱起了眉,赶紧跑过去推开门。
只见房间里血影如石头柱子一样盘腿坐在地上的绣垫上。而在她身前伫立着一名高大的男人,光看那光鲜照人的背影,她都知道是谁,更别那大爷似的说话口气了。
“本王问你,跟你们在一起的另外一人呢?她去哪了?”
可是不管那声音有多愤怒、多焦急、多大爷味道。血影就跟没听到似地,坐得四平八稳的不说,连眼皮都没掀一下。
“我说奉德王,你这是要做哪样?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,更何况还是我们承王府的人,你在凶我们府中的人时是否该跟我说一下?”
听到她的声音,夏礼珣突然转过身,那冷傲的俊脸铁青铁青的,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影无动于衷所以给了他很大的气受,反正那架势怎么看怎么不友善就是了。
“柳雪岚呢?她人在哪?”看着白心染的眼睛,夏礼珣有些咬牙的问道。
这阵子他到处寻找那女人,可不管他怎么找,都找不到那女人的踪迹。他的人把柳府日日夜夜的监视着,可同样也是找不到那女人的线索。那柳博裕似乎也在派人暗中寻找,不像是知道那女人下落的样子。
这可真是奇了怪了,难道在京城之中,要找这么一个身无分文的女人还如此困难?
他也怀疑过她离开了京城,可是她离开了京城又能去哪?
她自小就在京城长大,根本没离开过,她若去了别的地方要如何生活?
每每想到这些,他心里那是既窝火又愤怒。
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跟他说,非要这么躲着他?!
他承认他是过分了点,可那天他也感觉得到她心中依旧是有他的,既然她心里有他,为何又要离开?
看着他一出现就气急败坏的样子,白心染心中好笑。既然如此深情为何又不愿意一心一意的接受雪岚?人都不见了才来着急,早干嘛去了?
眨了眨两下眼睛,她一脸不解的迎着男人审视而逼人的目光,轻笑道:“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?雪岚自从成亲那日不见了以后我们也在暗中帮忙寻找,你就算是要问也该去问我们王爷,你问我做什么?我要知道雪岚在哪就好了。我还担心得要死呢!”
“你说谎!”突然的,夏礼珣咬牙迸出三个字。然后伸手指了指血影的方向,“别以为本王刚才什么都没看到。你们从本王房门前走过的时候明明是三人,还有一个人呢,去哪了?”
白心染嘴角抽了抽。“……?!”
尼玛,用得着眼力这么好么?
伸长脖子,她突然朝血影看了过去,问道:“血影,我那个书童呢,去哪了?”
血影站起了身,面无表情的回道:“回王妃,他去茅厕了。”
噗!白心染险些喷笑。她们是串通好了的?!
“书童?”夏礼珣眯起了眼,背着手冷傲的打量起眼前的女人,嘴角扬起一丝充满冷意的嘲讽:“本王怎的不知道承王妃居然还有书童?”
闻言,白心染白了他一眼,说的煞有介事:“怎么,只准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哥可以有书童,就不准我有吗?我自小在山中没读过书,大字都不识一个,我们家王爷为了让我识字写字,给我买个小书童回来又如何了,难道还碍着别人了吗?你最好注意你的说辞,再说这样瞧不起人的话我就当你是在歧视我!”
夏礼珣的脸有些黑。他差点都忘了,这个女人嘴巴毒得很。那个女人什么事惹毛了都是靠拳头解决,而这个女人,一张嘴就能让人吐血。
真不知道承王看上这女人哪样了?
这两个女人看似没多大相同之处,但有一点却是极为相同——她们都是那种能轻易惹怒男人的人!
要说这两个女人没在一起,打死他都不信!
书童?就她这双只会画乌龟的手,还需要请书童?
“那承王妃可以让你的书童出来让本王看看,本王很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书童能让承王妃上青楼都愿意带着。”蓦然的,他放缓了声音,似戏谑、似玩味儿、似不信的说道。
“……?!”白心染嘴角抽了抽。为了避免自己露出什么让对方发现,她干脆绕过夏礼珣走向了血影,故作不悦的问道,“血影,小名子去了多久了,怎还不见回来?”
血影低下了头:“王妃,刚去没多久,他说美人庄的茅厕用起来不习惯,就先回府了。”
噗!
闻言,白心染险些憋笑到内伤。若不是有外人在场,她现在都会蹲下身体去看血影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怎么一副表情。这些话,自然不可能是她想出来的,肯定是雪岚事先发现了不对劲,提前教她说的。
尼玛,太奇葩了有没有。这就是所谓的肥水不流外人田,咱要出恭也得在自己家里蹲才行。
夏礼珣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,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攥着,可见是用了多大劲才忍住没对两个女人咆哮。
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出恭还得选地方的!
编!
使劲的编!
他倒要看看她们这对主仆还会编出什么事情出来!
这个地方自然不能久留,白心染拉着血影的手就准备回承王府。
路过无娘身边时,她朝学娘淡笑的摇了摇头,表示不用理会他们。无娘心领神会,默默的走开了。
回承王府的马车上
看着不请自入的男人,白心染险些让血影将他给扔出去。
“你跟着我做什么?我可告诉你,若是你敢像那一次一样打我的注意,这一次我可就不会轻易的原谅你!”盯着那张十分看不惯的脸,白心染有些恶狠狠的警告道。
当然,这不过是她的警告而已。上一次是他用阴险的手段将自己劫持去,这一次,他亲自现身,何况她身边不止血影一人,她还不相信他会胆大到这种地步,与承王府明面对着干,对这个高傲的男人来说,不是他的作风。
无视她的警告,夏礼珣优雅的落座在她对面的座榻上,长眉飞斜,冷眸睨了她一眼:“本王正好要去承王府一趟,既然承王妃要回家,正好捎带本王一程。”
“……”白心染一头黑线。她料定这人肯定是怀疑了什么,所以想跟着她去一探究竟罢了。“奉德王,别忘了本王妃乃是妇人之身,你这般样子似乎有些不妥。”
闻言,夏礼珣掀了掀眼皮,在她男装的身上扫了一遍,突然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。“本王没看出你哪点像妇人之身。”
“……?!”白心染磨了磨牙,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。随即拉长了脸对血影喊道,“血影,回承王府。”
外面驾马车的血影应了一声,随即就扬起了马鞭——
马车上,看着那姿态闲适,淡然而冷傲的男人,白心染心里可不怎么平静。
都说说一个谎话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,此刻她就在努力的想着这接下来‘无数个谎话’到底该怎么说。
雪岚摆明了还不想见他,所以才溜之大吉,为了保险期间,她肯定不会傻到真的从美人庄出去跑回承王府去,很大可能她人现在还在美人庄里面。如果真是这样,她倒不用替她担心。毕竟她是跟她一起去美人庄的,而且那无娘也应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,应该听得懂她是在掩藏雪岚才对。那无娘若是发现雪岚肯定也不会为难她。
雪岚那边倒是轻松了,可是承王府这边该怎么解决?
她上哪去弄个书童出来?
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到底怀着怎么样的目的要同她前往?是发现了雪岚的踪迹还是他另有什么目的?
想到什么,她突然正色起来,看向对面闭目养神的男人。“奉德王最近可是又在与人做大买卖?”她知道他定能听得懂她的话。
听到她询问的声音,夏礼珣慢悠悠的掀了掀眼皮,不答反问:“难道承王妃对做买卖还有兴趣?”
“也说不上感兴趣,但奉德王若是有好的买卖,为何不多找一个合作伙伴,兴许这买卖还能扩大,赚的银子也更多。”
夏礼珣闭上了眼:“不必了,本王向来喜欢吃独食,与人同伙的事从未考虑过。”
白心染眯了眯眼,复杂的看着他。西云国的人找上了他,肯定不会是小事。这只花孔雀最喜欢背后里搞大事,上次是走私兵器,不知道这一次他又要做出什么事出来。
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西云国的使者和盛子阳到底有没有关系。
若是他们之间有关系,那这里面就潜藏着太多问题了。
绝对不能轻视!
而且这个男人对她家墨予向来有着某种敌意,保不准他会伙同别人来对付她家墨予。
这也是有可能的事,更不能掉以轻心。
无娘说会去查西云国的使者,相信不久之后就应该会有答案了。
她现在只希望面前的这个男人最好别存着什么歹毒的心思,否则不管他是否是雪岚喜欢的人,她都不会放过他。毕竟她家墨予已经容忍了他许久了,再好的忍耐力也磨得差不多了。
见他不想同自己说什么,白心染也没再开口,马车一路驶向承王府。
偃墨予本以为她们三个女人出去应该会多玩一些时辰,但没想到一个时辰不到人就回来了,且还带着一个男人回来。不管自家女人是有意还是别人死皮赖脸跟着来的,在看到两人同时回来时,他那脸就是黑漆漆的。
对他那吃醋的摸样,白心染心里直摇头失笑。这男人,自己的烂桃花一朵朵的,她都没这么给他摆脸色。结果她不过就是顺便捎个男人一同回来,他就给她‘颜色’看。
这脸还能再黑点吗?
书房里,殷杜奉上茶后自觉的退了出去。
白心染坐在偃墨予身侧,纤腰被他手臂缠得紧紧的,就跟她随时会跑了一般。对此,白心染只得暗地里朝他猛翻白眼。
“墨予,奉德王说他有事要找你。既然你们男人之间有事要谈,那我就先回避一下。”
偃墨予见有外人在场,有些话自然不好在这个时候说,于是点头应允。
“承王妃这是要赶着去寻找你那回府出恭的书童?”突然的,夏礼珣出声问道。
“……?!”白心染暗自磨牙。这货当真是起了疑心,为她的‘书童’而来。
“……?!”偃墨予甚是不解的望着自己的女人,似乎要她解释对方话中的含意。
就在夫妻俩用眼神交流的时候,夏礼珣突然扬唇,带着几分耻笑的说道:
“听闻承王府中的人各个忠心耿耿,今日一见果真如此。没想到一名书童连出恭都要挑选地方,且美人庄那种地方居然还看不上眼,还非得跑回承王府用茅厕,此举,本王闻之甚是好奇和感动,这世上竟有如此忠心之人,本王若不能见之一面,想必这一生都是遗憾啊。”
“……?!”白心染只剩下抚额了。‘出恭’这两个字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,似乎都变得高雅了。
“……?!”偃墨予嘴角狠抽。但聪明如他,很快便明白了几分。能让这奉德王亲自出面寻人的,想必是柳家小姐已经露出破绽让这厮怀疑上了吧。
只是这出恭……谁想出来的?!
而且这厮似乎也有些不要脸,一个书童而已,竟然追到他府中来,且还说得义正言辞,他还真不嫌恶心的?
侧过脸,白心染求救似的对偃墨予眨了一只眼睛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偃墨予手握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,抬眼,嘲讽的看向对面:“奉德王,不管如何,大家都是文雅之人,这种不文雅的话还是少说为妙,免得有*份。更何况小小一书童不足挂齿,奉德王勿需放在心中。能跟着本王的自然是忠信之人,否则要来何用?难道奉德王府中的人不是如此吗?奉德王如此赞誉本王府中的人,本王替他们心领谢过了。但他们身份卑微,实在难登大雅之堂,不便在奉德王面前现身。”
白心染眉眼弯了弯。还是自家男人聪明,能扛得住他。这只死花孔雀,真的很烦人也很讨厌。
闻言,夏礼珣的面色有些冷。“承王如此小气,竟连这个面子都不愿给?”
偃墨予迎着他不悦的黑眸,深邃的眸子一点都没有闪躲他的意思,反唇淡声道:“奉德王如此逼人,实在是有失高雅。本王不是不愿让人出来与你相见,只怕以奉德王如此逼人的气势,就算见面,想必对方也会被吓得心惊胆颤。以奉德王的见识,这般俗人应该不会看在眼中才对。”
这番话明显就说的有些意味深长。至少在夏礼珣听了之后,脸色就很是难看。搁在茶几上的手不由的握了握,最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,突然沉声问道:“若本王执意要见此人呢?”
偃墨予眯起了眼:“但凡在本王府中之人,性命安危定是由本王负责。奉德王若是滋事而来,那本王亦可奉陪到底。”
空气中两股寒流莫名的相冲,白心染回味着两人的对话,也明白过来自家男人已经算是招了。
但也如他所说,雪岚是在自己府中,且有求于她,若是她随随便便将人拉出来,那就是有负于人。
此刻的她不方便发言,而且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这两个男人明显是斗了起来。彼此眼中的电光火石让她更插不进去。
书房之中的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种僵持的境地,谁都没有再开口,但空中弥漫的硝烟味却格外的呛人。
良久,书桌对面的男人握拳站前身。
“既然承王有心庇护,那本王也就作罢。告辞!”
说完,他一甩广袖大步而去。
直到书房门被殷杜从外面关上,白心染才吐了一口气出来。
偃墨予将她拉到自己腿上,缓声问道:“怎的让那厮给发现了?”
白心染撇嘴:“我也不知道,他说他看到我们是三人,非要逼我们将另一人交出来。你也知道,这厮很烦人、很难缠。而且是他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回府,可不是我让他来的。”
解释了一下经过,顺便再把某人的误会给解开,免得某个醋坛子心里释放不开,遭殃的可就是她。
偃墨予抿了抿唇,并未再多说什么。那两人相识七年,其熟识的程度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。或许只是一瞥,心中就能有所笃定。如果换做是他,哪怕只是她略略的一个背影,他也能笃定是她。
只不过那厮向来心眼极小,他定是还会再来……
“哦,对了,还有件事我必须得给你说。”白心染突然在他腿上坐直,一脸严肃,“你猜我今日遇到谁了?”
偃墨予扬了扬浓眉。她在这里还有旧友?
“我竟然看到西云国的使者了。就是在宫宴上你指给我看的那个有八字胡的男人。他竟然没有离开蜀夏国,不但没离开,而且还邀请奉德王去美人庄。”
“是吗?”偃墨予眸色微微一沉,不过神色上似乎并不意外。
“怎么,难道你已经知道了?”白心染不解的望着他。
“皇上寿诞之后,由我安排护送各国使臣回国,有消息回报,说西云国使者在半路失踪且不知去向。”
白心染拧起了眉:“那他偷偷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?而且这奉德王本就有前科,别不是他们俩相互勾结,然后对蜀夏国不利吧?”
这种事一般人都会往坏的方面想,但偃墨予却是肯定的摇了摇头:“不会。那厮再任性妄为,也还是知道些分寸。更何况皇上如今开始重用他,他没必要去做这种蠢事。”
白心染叹了一口气。“但愿如此。希望那厮能满足于现实,虽然我也不喜欢那样的人,但看在他没做过伤害我们的事的份上,我希望他别蠢到挖坑把自己给埋了。”
顿了顿,她认真的看着偃墨予的双眼,“墨予,若是皇上把那个位置给你,你会要吗?”
闻言,偃墨予深邃的眸光忽闪,看着她认真的样子,不由得轻笑道:“怎么,染儿对那个位置感兴趣?”
白心染摇头:“我可没想过。”
抬手摸着她的脸颊,他再一次轻笑出声:“傻瓜,你过虑得太早了。皇上现在龙体康健,再隔一二十年都不一定会退位,除非是别有心机之人使用手段逼他退位,否则这皇位之事根本无需忧虑。”
闻言,白心染也觉得有些在理。皇上那样子,整日虎虎生威的,怎么看都不像是短命的。
就算活不到*十岁,至少十来年还能活吧?
现在就操这些心,似乎是有些早了。而且要是别人知道她的想法,不定会怎么想她呢。
看着她释然,偃墨予低头抵着她的额头,认真的说道:“我不会主动去接受那个位置,但我也不反对接下那个位置。如果皇上执意要选我,那定是因为别人做得不够好,让他无法安心交付,那我定是要为皇上挑起这根大梁,这是身为蜀夏国臣子推卸不了的责任和使命。但若是有胜过我之人,我自然会对他含有钦佩之心,作为臣子,辅佐明君更是我应该要做的。万般皆离不开一个‘缘’字,我们没必要去执着什么,染儿,这些,你懂吗?”
第一次听到他说出心中对皇位的看法,白心染心里有些被触动到。
她就说嘛,她家男人成熟理性,有一套自己做事的原则。
其实未来真没什么好操心的。如果有不服气的,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了,是他们的就是他们的,不是他们的他们也不想跟别人争抢。
更何况就如他所说,皇上还雄赳赳、气昂昂的,没准以后看这些个儿子不顺眼,直接把皇位传给孙子呢。
想明白之后,白心染豁然明亮起来。
太远的事情已经不用她去想了,她现在就想眼前的事。
“对了,那西云国使者伪造自己失踪,那我们岂不是要承担保护不周的责任?”
“无妨,只要知道他安然无恙就可。既然他突然返回我蜀夏国,我们就暂且先暗中观察一段时日,看他究竟是为了何事。至于护送他前往西云国的人,我并未召他们回来。”
白心染拧了拧眉:“你是想趁此机会派人前去西云国打探圣医的下落?”
偃墨予神色有些凝重起来:“嗯。奉亦枫曾经救过我一命,他在我蜀夏国十年亦是由我掩护着,虽说我们不同宗,但却一直都以兄弟相称,他若有事,我不可能见死不救。若是有必要,我定是要亲自前去一趟西云国。”
白心染沉默的点了点。好吧,看在那厮给她治疗妇科病的份上,她也应该对对方伸出援助之手。
更何况那人还是她家男人认定的兄弟,她自然是支持他的!
夫妻俩在书房里讨论完了正事,白心染这才起身准备出去。
“墨予,我猜雪岚现在还在美人庄,我得去看看,顺便将她接回来。”
偃墨予却将她拉住,不赞同的道:“那厮估计已经盯上承王府了,你现在去美人庄,不等于给他机会让他找到人?”
白心染有些为难了:“可是我总不能让雪岚一直待在美人庄里吧?而且我现在还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美人庄里,她若是在还好,若是不在呢,她身上身无分无,可怎么办?”
偃墨予沉声道:“美人庄虽说是青楼,但现在怕是她唯一安全的藏身之地。我派人过去给无娘打个招呼,让她好生伺候那柳小姐就是。”
闻言,白心染嘴角抽了抽。突然想到什么,她戏谑的问道:“你这样帮外人不帮兄弟,就不怕那厮记恨你?”
偃墨予轻轻的哼笑出声:“那厮小肚鸡肠,记恨我的事难道还少吗?不差这一桩。”
白心染无语的翻了翻白眼。说别人小肚鸡肠,你丫现在主动把人家女人藏起来,不也同样是小肚鸡肠、想让那厮难受么?
不愧是一个爹生出来的,都一个德性,各个都是腹黑、无耻的。
……
当天,白心染没去美人庄,但殷杜带回消息,柳雪岚的确在美人庄里藏了起来。且无娘已经给她乔装打扮,让她在美人庄里不会被某些人发现。
在府中待了两天,她实在不放心将柳雪岚一个人留在那种地方,于是入夜之后就带着殷杜和血影偷偷的前往美人庄去。
本以为柳雪岚在美人庄里会消沉无聊,甚至会怪她,可哪知道她去了之后才发现,某个女人不但没一点消沉颓废的迹象,且红光满面,脸上的胭脂抹得都快胜过猴屁股了。见到她,柳雪岚那叫一个兴奋,甚至将白心染拉到一间房中在她面前转了好几圈。
“心染,你看我现在这样,算不算出众?”
白心染再见到她的那一刻,小心脏差点都被吓得停止跳动。
见过丑化自己的,就没见过这么丑化自己的。
先不说她那一脸的腮红是如何抹上去的,就她那一身衣裳也足够让人将头天的隔夜饭给吐出来。几种颜色搭配的裙子,红的绿的黑的,没一处颜色是搭配的。裹得还跟个粽子似地。
偏偏某个女人似乎一点都不嫌弃还非常得意跟她说:
“心染,我跟你说,就我这身打扮,别说男人见到我对我反胃了,恐怕就是柳老头见到我也认不出我来。其实我觉得在美人庄挺不错的,无娘说让我帮忙做些简单的活,给人端端茶、送送酒什么的,还说要给我赏钱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