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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跳脚‘啊啊’惊呼的丽容,血影冷面朝她训道:“如此烫的食物,你还敢送到王妃面前,当真是不怕死么?”
偃墨予冷若寒霜的看了过去,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丽容被浸湿的胸口上,那里因为湿濡而让纱衣彻底的透明起来,里面艳丽的肚兜清晰可见,若是别的男人,怕是早就起了色心了。可在他那双冷潭般的黑眸中,却毫不掩饰的浮出一丝厌恶。
不顾丽容的烫伤,他蹙眉冷声道:“滚出去!别在这里碍王妃的眼!下次若再穿得如此伤风败俗,本王不介意把你送到妓院里去!”
丽容这一刻何止起了杀人泄恨的心,她连自杀的心都有了。
且不说她是专门为了心爱的人而留在主院,光是今晚她卑微的做了如此多的事到最后却连半分好都讨不到一个,如此结果,让她如何不恨?
王爷不但让她屈尊降贵做下人才做的事,连一句夸赞的话都吝啬于她。这大晚上的,那该死的废物折腾来折腾去,他非但没有一丝不耐,反而还处处心疼、处处维护,她如下人一般的没有休息,伺候在那废物身边,被她踹了一脚不说,连亲自入厨做的食物都被她毫不留情的打翻。
王爷非但没半点责备那废物的意思,却将所有的矛头和错处都指向她。
现在竟然还说她伤风败俗,还说要把她送去妓院
她不过就是想博得他正眼相待,难道这有错吗?
她如此卑微的在此,都是为了他啊!
他非但不正眼相待,甚至动则就斥骂她、威胁她、恐吓她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?要遭他如此嫌恶。
冷眼毒辣的看着被男人呵护在怀的女人,丽容心里的愤怒已经膨胀到了极点。
这个该死的废物,都说她是灾星转世,她何止是灾星转世,她简直就是妖怪附身!
难怪王爷说要寻找得道高人,肯定就是因为她是妖魔附体。正因为如此,所以她才用妖术迷惑住了王爷,否则以王爷如此精明的男人,为何放着那么多美人不要,惟独将这个废物给宠到了骨子里?!
这个废物,她一定要将她杀了!
只有除掉了她,王爷才会从她的妖术中清醒过来,只有除掉了她,王爷才会是属于她的!
就凭这个废物,想要霸占王妃的位置,她做梦!
“丽夫人,还站在这里做何?没听到王爷说话吗?还不赶紧回房换身衣赏,顺便再为王妃煲碗人参汤过来。”血影瞥着她变幻莫测的脸,冷眸深处闪过一丝寒意。
这女人居然对王妃起了杀心!
作为杀手出生的她,自小不知道杀过多少人,就算十丈开外有人释放出敌意,她也能嗅得出来!
丽容回过神,似是想通了什么,她脸上的委屈不再,只是面上堆起了一丝为难,朝对面的偃墨予行礼道:“王爷,贱妾只会做些简单的食物,对于煲汤之类,贱妾并不拿手。”
偃墨予冷眼斜睨了过去:“你既如此无用,母亲为何还将你留下?既是你自荐留下做奴做婢的,那定是应该面面都精通才对。否则,你有何资格留在本王身边?”
丽容手心都快掐肿了才忍住自己的愤怒和委屈,低着头,她身子微微颤抖着,一副受教的摸样,待偃墨予冷嘲无情的话说完,她赶紧福礼请罪:“王爷恕罪,贱妾知道错了。贱妾这就去学习煲汤之法。”
看着丽容离去,血影面无表情收拾好房间,然后跟了出去。
抬起头,白心染好笑的看着身旁的男人,嬉笑道:“你也真是的,别这么凶嘛,搞得我差点都被你吓死了。”
偃墨予抬头屈指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:“你也会怕我?”
这女人,从来没怕过他,现在还在他面前装!
白心染撇了撇嘴,摸着脑门决定转移话题。
看着那桌上的奏折:“今晚还是不要熬夜了,将那些东西都收起来吧。”
偃墨予也没反对,点点头,就准备宽衣解带。
白心染抓住他的手,自己动手替他解开外袍。
偃墨予眸色骤深,眸光也有些浮动,特别是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不经意间撩过他的胸口时,他喉结忍不住的滚动了一下。
她身子到底要多久才能干净?
每晚只能抱不能吃的感觉一点都不好,难受死了!
让男人脱了外袍,白心染搂上了他脖子将他使劲往床里拽。
她那小胳膊瘦瘦小小的,可力道却有些大,偃墨予差点被她勒得两眼发黑。虽然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,但还是蹬掉了黑靴然后抱着她腰身,同她一起翻滚到了床上。
“今晚天凉,你就不用沐浴洗澡了。”箍着他的脖子,白心染突然说道。
“?!”偃墨予嘴角微抽。沐浴洗澡跟天凉有关系么?“你不嫌弃为夫一身臭熏熏的?”
白心染无所谓的摇了摇头:“男人臭点没什么,这样更有男人味。”
“”偃墨予哭笑不得,抬手轻轻的抚着她弯弯的秀眉,佯装恼意的瞪着她,“难道为夫沐浴洗澡后就没有男人味?”
白心染呵呵笑了起来。打死她她也不会告诉他不让他洗澡的原因。
现在在他们附近,有个窥视他‘男色’的女人,谁知道他在房里洗澡,那女人会不会突然跑进来占他便宜。
虽然她知道对方不一定近得了他身,可就算只是看一眼,她心里也是不乐意的。
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,其他的阿猫阿狗、蝴蝶蜜蜂有多远就得滚多远,谁敢偷窥他的‘美色’,都得问问看她同意不同意!
“一两天不洗澡又不会长虱子,我都不嫌弃你臭了,你还那么计较做什么?你看我以前在茅山村的时候,那些村民可是十天半个月才洗一次澡的,也没人说他们什么,所以你得听我的,我让你洗就洗,我不让你洗你就不准洗。”
听得出来她话里的霸道,偃墨予一个没忍住,将头伏在她小肩头上低低笑出了声。他可没忘记,在茅山村的时候,这女人不给他洗澡水的事。不给他洗澡就算了,她自己还偷偷摸摸的洗,洗完还理直气壮的的告诉他要用洗澡水做饭。
那一次,他是真的有被她吓到。甚至在她做好食物端到他手中时,他还偷偷的闻过那些食物,看是否有臭味。
其实后来他仔细的想想,才想明白,她不给他洗澡水,那是因为她人懒,根本不愿意为了他去井边打水。
想到这女人以前对他的种种,偃墨予更是失笑不已。
被他脑袋压着肩膀,感受着他来自胸腔的震动,白心染无语的将他推开了一些。
对上男人深邃烁亮的黑眸,她心里犹如平静的湖水在清风吹拂下荡起层层涟漪,男人俊朗非凡的脸少了对待外人的冷漠感,多了一种让人觉得温暖的东西。回想起他们在茅山村前两次相见的情景,那时的他也没卸下浑身的冷漠,哪像现在,他俊逸的眉宇上找不到一丝冷硬,相反的,眼眸深处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柔情,性感的薄唇若有似无的挂着一抹笑,她不想被他这‘美色’勾引都有些难。
指腹从她眉宇到轮廓优美的下巴,她细细的摩挲游走在他肌肤上,这男人不光五官长得完美无缺,就连肌肤都滑嫩无比,好在那肤色是小麦的颜色,若是再白点,那可真够让女人羡慕嫉妒恨的。
两人四目相对,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在彼此心间流淌,从眼眸中宣泄出来,让彼此的视线相互绞着,谁也不愿意挪开。
俊脸被她指腹调戏着,偃墨予眸色越加柔和起来。
这几日,她的气色一直都不算好,可精神头还算足。此刻的她比起在茅山村时的样子,几乎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。在茅山村,她就是一地地道道的村女,粗麻长辫,破烂衣裳,言行随意甚至带着一些粗鲁。哪像现在,被自己收拾得清新俏丽,尽管言行上还是有些放肆不羁,但好歹收敛了不少不是他以貌取人看不上在茅山村时的她,而是如今的她的确更让他喜爱。打心眼里的喜爱!
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彼此,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安宁和谐的气氛。空气中渐渐的流淌着一种叫心悸的东西,温暖着彼此的心。
这一晚,白心染稍微睡得踏实了一些,也感觉到自己‘大姨妈’快要离去了。
但为了她身体着想,偃墨予依旧没同意她走出房门。
早上去宫里上早朝时,恰巧血影换班,他严肃的吩咐了一些事后,才离开承王府。
而回到下人房的丽容,坐在简陋的床上,看着四处简洁的家具,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。
老夫人吩咐她要在这段时间趁机抓住王爷的心,可经过一晚上,她心里根本就没底。
王爷冷漠无情,甚至为了那个废物连正眼都不看她了。那个废物其实倒没什么可惧的,想要弄死她真的很容易,可是偏偏那废物身边有个比王爷还冷漠无情的女子。
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,自己的丫鬟就是被那女子一刀致命的,甚至是尸首分离,死得凄惨又冤枉。
她就没明白,明明是个贱婢,为何王爷会说她有皇上御赐的金牌,还警告老夫人不要去打那贱婢的主意。
她既然有如此大的能耐,为何还要到承王府来做奴做婢?
而眼下,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,那贱婢实在是太难应付了!
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王爷的回头垂爱?
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个女人彻底的从承王府消失?
还有那个贱婢,她同样不想饶过她!
一夜未睡,丽容面色憔悴又疲惫,甚至连脸上的妆容都有些花了,双眼下的青色十分明显,对于一个被丫鬟伺候惯了的妾室,不眠不休的熬了一个通宵,这还是自她来到承王府之后第一次这般。
身上早已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,尽管神色充满了疲惫,可她却半点睡意也无,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,她抹掉眼泪以后,就起身走出了房门……
主院大门口
看着提刀拦路的侍卫,丽容忍不住怒目而骂:“你们好大的胆子,知不知道本夫人的身份?本夫人现在要去给老夫人请安,你们竟敢阻拦?!”
想想她都觉得气愤不已。她不过就是想去梨院给老夫人请安,顺便将主院的动静回报给老夫人,哪知道这几名守门的侍卫,说什么也不让她出院。
这怎么能行!
老夫人还等着她回报情况呢!更何况她还要让老夫人替她想办法,怎么做才能让王爷稍微对她和颜悦色一些。
四名带刀侍卫面色如常、严肃冷漠,丝毫没有因为丽容告知的身份而动容。其中一名侍卫见她气得不轻,只好出言相劝:“丽夫人还是请回吧。王爷早有吩咐,除了王妃和血影姑娘,其余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入主院,违令者杖责八十并弃之府外。你若是真想离开主院,那就请你等王爷回来请示过后再离开。”
丽容铁青着脸,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。
主院的规矩向来都严厉,承王府的人上上下下几乎都知道。
就连老夫人,都极少的出入主院,更别说其他人了,这也是老夫人为何千方百计想要让她们接近王爷的原因。
主院封闭似的管理,让老夫人根本摸不准王爷的习性和平日里所做的事,即便承王府现在库房的钥匙在老夫人手中,一切大小琐事也是老夫人在主事,可是因为主院的这一严厉规定,让老夫人心里极为不踏实。
她也不明白作为一个母亲,怎么会担心自己在承王府的地位,其实这根本没必要的。王爷乃老夫人的亲子,难不成还能不要她这个母亲?
这个问题丽容不是没有深思过,但却是百般无解。
她现在顺利的进入了主院,可是却不能离开主院,这可如何是好?!
“你们这些奴才,是想以下犯上不成?本夫人说了,本夫人要去给老夫人请安,若是去得晚了,惹了老夫人动怒,你们担当得起吗?”不得已,丽容只好将邱氏给搬了出来,希望借助邱氏在承王府的地位,能让这些侍卫有所畏惧。
但侍卫只是听着,丝毫没有一点要放人的意思。
“丽夫人,请不要为难小的们,否则王爷怪罪下来,不光我们会失责受罚,即便是你,也同样免不了责罚。”见她固执,侍卫好心的警告。
丽容脸上布满了怒容,不甘心的朝前走了两步。
“哗——”大刀出鞘的声音响起,同一瞬间,两把明晃晃的大刀挡在丽容身前。
“你们!”丽容眼中闪过一丝惧色,特别是看到几名侍卫肃冷无情的样子,心中愤怒着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。
不得已,她只好怒气冲冲的回头,回了临时给她安排的下人房。
看着简朴又冷清的地方,特别是连一个丫鬟都没有,丽容心中的恨怨不由得更浓。
一宿没睡,且又是摔跤又是被踢,安静下来后,她顿觉身子各处都疼痛不已。
可是主院这里,就连王爷身边都只有一个叫血影的丫鬟,更别说其他地方了。压根就没人会来伺候她!
和衣躺在窄小的床榻上,困意渐渐的袭来,不知不觉中,她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一觉睡到午时过后,她才醒来。
摸着空空的肚子,她找到血影,原本是想让血影给自己送些饭菜到房里,可却被血影冷冰冰的告知:“午时已过,厨房里没有剩余的食物,要想吃东西,就自己动手做去。主院里除了王爷和王妃,其他人皆没有享受的权利。”
闻言,丽容气得直想吐血。从昨晚到现在,她可是一粒米饭都没入肚!
难道自己要饿死在这里不成?!
不得已,她只好饱含愤怒的去了厨房,自己给自己做吃的。
主院的寝房里
白心染听到血影的汇报,并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抿唇笑了笑。
那女人仗着自己有老夫人撑腰就有些不可一世,如今到了主院来,不知道收敛就算了,居然还存着非分之想,她若不磨磨她的气势。这女人估计一辈子都当她这个承王妃是个白痴、傻子!
“血影,后院的地如何了?”
血影如实回道:“回王妃的话,这段时日,已经让殷杜带着人将地翻好、并已播下了种子。”
白心染摸着下巴点了点头。
殷杜那傻缺小子,估计这会儿背地里肯定在骂她这个傻子王妃了吧?
既然地翻好了,也播种了,那现在要做的事——
“血影,你过来,我有事要交代你去做”眯着眼睛,白心染一脸得意,朝血影神神秘秘的勾了勾手指头……
下人房里,当丽容听到血影的吩咐后,躺在床上的她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,一张脸愤怒得险些扭曲变形,指着血影的鼻子,怒道:“你说什么?你让我去后院的地里施肥?!你好大的胆子,竟敢如此以下犯上吩咐本夫人做事!”
血影冷眉微蹙,有些死气沉沉的说道:“丽夫人,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伺候王爷和王妃的丫鬟罢了。”
丽容脸色铁青:“可你无权命令我做事!”
“王爷有令,王妃不能言语,血影可以替王妃行使她应有的权利。”
“你!”丽容瞪大美目,眼底恨意连连,“你竟然越俎代庖代胡乱给别人下令?!”
血影面不改色,冷然说道:“主院中除了王爷和王妃,其余都是下人。主子们的事就是我们下人的事,如今王妃在后院种地,你我身为下人,理应要替王妃做活,难不成你还想让王爷来亲自请你不成?”
丽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那美丽迷人的脸瞬间就变成了猪肝脸。可血影的每一句话都像凿子一样凿痛着她内心,让她一句话都反驳不了。
后院的地里
在血影冷脸且无情的监视下,丽容嚼着眼泪,提着一只木桶艰难的走进才开辟不久的菜园地中——
那木桶里并非什么清水,也不是什么一般的污水,而是刚从茅厕里舀出来的排泄物。
终于将木桶提到地里,刚一放下木桶,丽容就忍不住的跑向一边蹲在地上‘哇哇’的呕吐起来。屈辱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了许久,终于随着她的呕吐声唰唰的滚落下来,落在地里。
再看血影,同样提着一只装满粪水的木桶走进地里,那沉甸甸的木桶在她手中似乎没什么份量,轻巧的如同一只竹篮似地,让她眉头都没皱一下。即便是那浓烈的臭烘烘的味道,也丝毫没让她神色有多大变化。
冷眼斜睨了一眼蹲在地上呕吐的女人,她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,拿木勺子在木桶里搅拌起来。
随着她的动作,木桶里散发出来的味道越加浓烈,丽容刚稳住心里的恶心感,回过神只是看到血影那随意的动作,顿时又捂住心口‘哇哇’继续吐起来,本就没怎么进食的她,把肚子里不多的东西吐出来了不说,苦水更是在地里溅了好几滩。就差没把苦胆给吐出来了。
那脸蛋啊青白交错,特别是她犯恶心呕吐的样子,乍一看,就跟吃过木桶里的粪水一样。
“赶紧做活,天黑之前必须施完肥,入夜之后,你还得去值夜。”无视丽容吐得狼狈的样子,血影舀了一勺粪水浇在地里,头也不抬的冷声提醒道。
丽容气得整个脸都成了调色盘,忽青忽白忽黑的,她几乎可以认定,是这个贱婢故意要恶整她!
拿这些脏东西浇地,种出来的菜能吃吗?!
最重要的是长这么大,就算没入承王府之前,她也不曾受过如此对待。这简直就是对她明目张胆的侮辱!
是可忍孰不可忍,再怎么说,她也是承王府的妾室,即便只是一名夫人,但论起身份,那也是被丫鬟伺候的主,这个可恶又该死的贱婢,居然让她做这种有辱她尊严的事——
“够了!”忍不住的朝血影厉声咆哮起来,她扬起手指指着血影破口大骂,“你不过就是一个狗奴才,凭什么让我做如此恶心的事!你到底是何居心?我与你无冤无仇,为何你要如此这般对我?”
血影侧目,眸底闪着寒光:“恶心?丽夫人,难道你平日里只知道吃不知道拉?你在排泄这些东西的时候怎的没觉得恶心?”
这话是王妃教她的,她觉得王妃说的有理。既然自己都要排泄这些东西,就不该嫌弃其臭。
“?!”丽容指甲掐进了肉里,突然的,她敛紧瞳孔,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,将不远处装满了粪水的木桶提了起来,猛的就朝血影的方向泼过去——
“你这该死的贱婢,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欺辱我——”
虽说丽容力气是有了,可到底动作迟缓,在血影眼中,那些动作压根就是不受她看的。
只见血影身影一闪,顿时消失在丽容泼粪水的范围内。
稳住身影,她冷眼斜睨着那突然发疯似的女人,寒气自眼眸中不断的涌现出来。
不经意瞥到地上一块小石子,她半眯起毫无温度的冷眼,脚尖一动,只见脚下那块小石子准确的击中丽容的膝盖处——
“?!”女子的尖叫声在后院响起。
只是片刻功夫,这凄厉惊恐的尖叫声就吸引了在后院做活的丫鬟、仆从。
大多闻声而来,好奇的朝地里看去。只见一名女子以狗吃屎的姿势扑倒在地里,在女子身下,是一片极具让人恶心的排泄物……
听到血影说了后院地里发生的事后,白心染到晚上都还抑制不住的想笑。
某爷一句话都没说,任由她乐呵去。
夫妻俩整准备就寝,突然殷杜的声音在房门外出现,偃墨予只好冷着脸去开门。
“何事?”
“爷,宫里派人前来接您进宫,这会儿正在前院等着呢。”此刻的殷杜,站在门外无比严肃的禀报着消息。
偃墨予轻蹙丰眉:“可有说为了何事?”
“听说是太子在宫外遇袭,皇上闻此消息勃然大怒,说是要彻查此事,所以才急召各大臣进宫。”
偃墨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,默了默,他朝殷杜挥手:“你且先去前厅,本王稍后就到。”
“是。”殷杜转身快速的离开了。
将房门掩上,偃墨予径直走向床榻。
白心染见他神色严肃,再想想刚才殷杜说的话,于是就朝他说道:“你赶紧换了衣服去吧,别让人等久了。”
她没见过什么太子,可也知道一国太子受伤绝非小事。皇上半夜三更都要召集大臣,想必太子这次出事应该很严重。
在床头坐下,偃墨予将她小手握住,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:“我今晚怕是不能回来,你且早些睡,知道么?”
白心染好笑的看着他:“我又不是三岁爱玩的孩童,哪需要你这么操心?”
偃墨予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:“我宁可你是三岁孩童。”
“?!”白心染恶寒,白了他一眼,“你该不会是有恋童癖吧?”
“羞得胡说。”男人顿时有些黑脸,在她脸上掐了掐,低声斥道,“好生照顾自己,知道么?”
白心染将他的手抓下来,撑起身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,好气又好笑的赶人:“赶紧去吧,别让人等久了,免得别人说你这个王爷架子大。”这男人,太有街坊老大妈唠叨的潜力了!
在她红唇要退开的瞬间,偃墨予眸光一沉,扣住她的后脑勺,薄唇准备的覆上了她要逃离的红唇——
直到男人离开了许久,白心染才从那激情火热的舌吻中回过神来。摸着自己被吻得有些发麻的嘴巴,她忍不住摇头低声笑了起来。
这才多久,他的吻技居然越发纯熟了
臭不要脸的,出个门而已,用得着搞怎么煽情?
半夜,白心染被尿意涨醒,摸着黑,她披了件外衣就准备去嘘嘘。
打开门,见门口站着一名女子,她愣了愣,瞬间睡意全无。
“王妃姐姐,你醒了?这是要去哪啊?”见白心染出来,丽容突然堆起了笑容,对她温柔又体贴的问道。
一个恨自己恨得牙痒痒的人突然对自己和颜悦色且无比亲热,这就好比黄鼠狼提着礼物给鸡拜年一样,白心染心中不由得冷笑起来。
她微微低着头,径直从丽容身边走过。
看着她不理不睬的样子,丽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忘了这废物是个聋哑女了!
见白心染朝着茅厕的方向而去,她冷哼了一声,赶紧跟了上去。
从茅厕嘘嘘完出来,白心染见丽容还在外面等着她,她佯装没看到般,自顾自的往回走。
就如同她猜测那般,丽容跟着她进了房间。她顿时将生气摆在了脸上,冲过去将丽容粗鲁的往门外推。
当然了,她只是做做样子,并未真的暴露自己的实力。
丽容一把将她双手推开,赶紧关上了房门,看着面前让她恨到骨子里的女人一副胆小惧怕的摸样,她嘴角扬起了得意的冷笑。
王爷今晚不在府中,而那个叫血影的也已经回房睡下了。
就算外面有不少巡逻的侍卫,可是这个女人是个哑巴,她根本不用担心她会呼救
今晚,她终于能报仇了!
虽然她恨不得立马就将这个女人掐死,可是她知道,现在还不是除掉她的时候。
若是此刻将她杀了,那王爷回来也绝对不会放过她。
要杀她,必须要好好的计划,要想一个既能杀人又能脱罪的法子才可以动手,否则为了杀她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了,那就太不划算了!
不过今晚嘛,机会难得,她定是要好好的教训这个女人,以报这两日她所受到的侮辱和委屈之仇!
白心染瞪大的双眼,眸孔充满了惧色,脚步也颤颤的往身后退,似乎面前的丽容就跟妖怪一般,让她害怕。
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,看着她这副怯弱的样子,丽容更是得意不已。虽然知道她不能听见自己说话,可为了发泄心中愤怒,她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开口,并凶恶朝着白心染走过去——
“你这个废物!白痴!本夫人早就看你不顺眼了!今日你落在本夫人的手中,本夫人肯定会‘好好好好’的照顾你!”
伸出手,她猛得捕捉到白心染的双手,并快速的朝白心染的腰间掐去——
在丽容看不到的地方,白心染眼底迸出一团怒意。这女人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,今晚居然趁着她男人不在,还想欺负她!
掐她也就算了,她居然故意挑选她身体隐蔽的地方下手!
借着昏暗的光线,白心染不着痕迹的躲过几次。
丽容好几次下手都落了空,不由得将心中压抑的愤怒给激发出来了。仗着此刻无人,她几乎是不顾形象的朝白心染扑了上去,将她扑倒在地,为了避免身下白心染的挣扎,她用尽全力将白心染双手抓住,骑坐在白心染身上,居高临下得意洋洋的看着白心染,恨气全从美目中释放出来。
“就你这样的残废,也配坐这正妃之位?你怎么不去死——啊——”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住了身下的人,丽容开始口不择言的厉声辱骂道。
只是满腔的嫉恨之火还未发泄到一半,突然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,顿时让她翻到在地上。
白心染收回踢她后脑勺的脚尖,眼底冷光划过,在丽容还未回过神来之际,翻身一跃,反骑到丽容身上。
她并未像丽容那般,傻逼的喊着恶狠狠的话,一骑到对方身上,她握拳的双手没有半点犹豫就挥向了身下那张如花的美脸——
一拳头、两拳头、三拳头、四拳头
左勾拳、右勾拳、上勾拳、下勾拳
“啊——”
“啊——”
“啊——”
“啊——”
安静的房间里,只听见女人惨烈的痛叫声以及拳头落在物体上的闷响声不断的传来。
那拳头落下的声音规律有序,伴随着拳头声响起的惨叫声也节奏分明,一高一低的配合着,说不出的和谐悠扬~
直到高亢的惨叫声停止,低沉的拳头声也才停止。
看着被自己揍得昏过去的女人,白心染冷面寒霜的从她身上站起身,抬腿突然补了一脚上去——
“阿呸!就你他妈这不经操的能耐,伤了我一次,还想伤我第二次?!”
搓揉着打人打酸了的双手,她咬牙爆上了粗口。
“犯贱的东西,姐他妈容忍你们一次,是给你们机会,真是给脸不要,非要凑上来送死!”真以为她不敢杀人?!
地上晕死过去的女人,白心染知道,是绝对不能留的。
首先,她会武力的事被这个女人知道了,其次,这个女人对她敌意太深,一直都在想法设法的对付她,若留下她,只怕是会养虎为患,以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!
既然这些人都不容她,那她又何须容这些人留在世上?!
觉得欺负她又聋又哑很过瘾是不?
那就别怪她无情,把这一笔笔的帐全都挨个讨回来!
“血影,进来!”绷着脸,她朝门外冷声唤道。
从她刚出手,就知道血影在外门了。否则以这女人杀猪般的惨叫,早就引来府里的侍卫了。
事实也正如白心染所想的那般,血影早就出现在白心染的房门口,只是听着里面打人的声音太爽了,所以没有进去罢了。她安分的守在门外,有闻声而来的巡逻的侍卫,一看到她严肃镇定的样子,什么话也没问,直接就走了。
推门而入,血影看了一眼地上被打得快变形的女人,直接朝白心染问道:“王妃,为何不直接杀了她?”
白心染走到桌边,倒了一杯水,一边喝一边揉着自己不大舒服的小腰。好久没练拳脚了,差点把腰都给扭了!
“过来,陪我坐会儿。”朝血影招了招手。
血影面无表情的走过去,站在她身侧。
“这女人留着就是个祸害,老想着要害我,可是你杀、我杀都不好”
血影不解:“王妃请明示。”
白心染眼底浮出阵阵冷意:“她是老夫人的人,我俩将她杀了,老夫人就会找我们麻烦。我想了想,还是觉得先把她关起来,等王爷回来后再做决定。”
血影点头。什么话也没说,走到丽容身边,弯腰抓起丽容的一个脚腕,拖死狗一般的将人给拖走了。
白心染嘴角狠抽:“?!”
这丫就不能换个方式?拖死狗很好玩?
连喝了几大口水,将心中那股子不平稍微压下去后,她才脱了外衫爬上床。
一夜无梦,好眠到自然醒——
第二天天黑之后,偃墨予才从宫中回到承王府。
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血影白心染的情况,得知白心染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之后,他急匆匆的赶回卧房。
房间里,不见女人身影,只见那宽大的千弓拔步床上被褥鼓成一团,一道压抑的哭泣声从被褥下传来——